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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读欧阳大作总觉其歪理层出不穷。

这回是绛珠仙子饥餐&ldo;密青果&rdo;、渴饮&ldo;灌愁海水&rdo;。

他以为应以程甲本作&ldo;秘情果&rdo;、&ldo;灌愁水&rdo;才对,还赞之曰&ldo;文笔优美,寓言深湛&rdo;,甲戌本反而是&ldo;误抄&rdo;、&ldo;胡乱改错&rdo;。

其实,&ldo;密青&rdo;谐音&ldo;秘情&rdo;便是&ldo;寓言&rdo;,犹&ldo;青埂&rdo;谐音&ldo;情根&rdo;,这是作者惯用的方法,若都以其寓意直接命名,反无&ldo;深湛&rdo;可言。

否则,青埂峰何不就叫情根峰?群芳髓、千红一窟、万艳同杯何不就叫群芳碎、千红一哭、万艳同悲?探春、英莲、冯渊何不就叫叹春、应怜、逢冤?可见&ldo;秘情果&rdo;倒是后改的。

欧阳还说:&ldo;甲戌本……将&lso;灌愁水&rso;误抄成&lso;灌愁每水&rso;……己卯、庚辰二本自作聪明,又把&lso;密&rso;改为&lso;蜜&rso;,&lso;每&rso;字添上三点水,成了&lso;海&rso;字,这样一来,&lso;秘情果&rso;成了蜜渍的青果,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旁,居然有了一大片&lso;灌愁海&rso;,岂非大谬?&rdo;我欣赏欧阳先生的诙谐幽默,但不能欣赏他所用的手法。

甲戌本上明明是&ldo;灌愁海水&rdo;,并无丝毫涂改添加的痕迹,怎么硬说它&ldo;误抄成&lso;灌愁每水&rso;&rdo;,还说己、庚本&ldo;添上三点水,成了&lso;海&rso;字&rdo;。

这不又是凭空捏造吗?如果欧阳先生在哪里见到过这样的版本,请明示以广见识。

欧阳嘲笑己、庚本改&ldo;密&rdo;为&ldo;蜜&rdo;,成了&ldo;蜜渍的青果&rdo;,他不觉得&ldo;灌愁水&rdo;之名也有点像加工饮料吗?本来寓愁深似海,故虚拟此海名,&ldo;终日游于离恨天外&rdo;的绛珠仙子渴饮海水,十分合乎情理,怎么又扯上&ldo;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旁&rdo;?是不是以为修成人形的绛珠仙子,就像一棵人参那样还是草木,仍长在原来的地方?这才是真正的荒谬。

警幻仙姑对贾宝玉自我介绍说:&ldo;吾居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乃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警幻仙姑是也。

&rdo;这一次,程甲本不敢再改为&ldo;灌愁水&rdo;了。

可见其顾此失彼、前后不一,这才是真正的&ldo;胡乱改错&rdo;。

小说写荣国府荣禧堂古雅珍奇摆饰说:&ldo;一边是金彝,一边是玻璃。

&rdo;程甲本因&ldo;&rdo;(wei,长尾猴)字太生奥,遂改成&ldo;錾金彝&rdo;;&ldo;&rdo;(小说中有时通作&ldo;海&rdo;,古代大酒器)字又看错,讹成&ldo;玻璃盒&rdo;。

这本是最易鉴别文字早迟的地方。

欧阳却硬要说程甲本是对的,倒是脂本&ldo;大谬不然&rdo;&ldo;蒙骗世人&rdo;。

他承认周器有&ldo;虎彝&rdo;、&ldo;彝&rdo;,却又说&ldo;殷周的彝器,皆为青铜铸就,决无所谓&lso;金彝&rso;者&rdo;。

居然不知青铜也就叫做&ldo;金&rdo;。

秦始皇收天下兵器,铸成十二铜人,世称金人十二;殷周的钟、鼎、彝上的古文字,也叫金文,不叫铜文。

可见脂本原名无懈可击。

欧阳又说玻璃&ldo;是舶来品&rdo;,&ldo;芳官拿了一个五寸来高的小玻璃瓶来……可知其时之玻璃器皿,大都比较小巧,岂有以玻璃制造盛酒大器之理?且&lso;&rso;为中国古代酒器,后世已不多见,更非外国所能仿造……&rdo;这太缺乏常识了,又好像没有读过《红楼梦》的人说出来的话。

我先抄一条《辞源》释义如下:&ldo;玻璃,也作&lso;颇黎&rso;(旧题汉东方朔《十洲记》)、&lso;玻璃&rso;(《旧唐书&iddot;一九八&iddot;波斯传》)。

古代所说的玻璃,大抵指天然水晶石一类,有各类颜色,非后世人工所造的玻璃。

&rdo;且不管《红楼梦》中所说的&ldo;玻璃&rdo;是天然的还是人工的,是古已有之的还是舶来的,反正写到它的不少:灯有玻璃灯,缸有玻璃缸,晴雯不是说宝玉&ldo;先时连那么样的玻璃缸、玛瑙碗也不知弄坏了多少&rdo;吗。

还有贾蓉向凤姐借过玻璃炕屏。

炕是中国才有的,玻璃炕屏总该是国货,未必是中外合资的仿制品吧?宝玉有写他&ldo;富贵闲人&rdo;生活的《夏夜即事》诗,有一联道:&ldo;琥珀杯倾荷露滑,玻璃槛纳柳风凉。

&rdo;大观园的修造,未闻承包给外商,或采购舶来的建筑料,堤岸的玻璃栏杆,总也小不到哪里去吧?试想,在荣国府最庄重的正堂上,悬挂的是御题匾额、&ldo;待漏随朝墨龙大画&rdo;,还设有&ldo;三尺来高的青绿古铜鼎&rdo;,倘一边放着殷周器皿,另一边却放一只小小的玻璃盒与之相配,这不太滑稽了吗?欧阳先生的高论多属此类。

此外,如神瑛侍者的居处本是赤瑕宫,他偏要说&ldo;赤霞宫&rdo;是原文,是从什么道观&ldo;碧霞宫&rdo;脱胎而来;还据程甲本将本来要僧道携带、让人替它&ldo;夹带&rdo;下凡的石头改成它能&ldo;自来自去&rdo;、与神瑛侍者合二为一的情节,说&ldo;神瑛只是此宫建成以后很久才请来的一名侍者&rdo;,&ldo;宫的真正主人是警幻仙子&rdo;;甄宝玉挨打时,叫&ldo;姐姐妹妹&rdo;就不疼了(即以此代替止痛药),甲戌本说&ldo;遂得了秘方&rdo;反而不通,只有程甲本用&ldo;秘法&rdo;才通;说&ldo;护官符&rdo;私单上只应有几句不解释看不懂的谜语式的话,下面有&ldo;始祖官爵并房次&rdo;的注文是&ldo;后人妄加&rdo;的;秦钟临终被都判、小鬼暂放还阳一段通常以为是讽刺世情的绝妙文字,他却说&ldo;纯属无的放矢&rdo;、&ldo;完全不真实的&rdo;、&ldo;陈腐滥言&rdo;、&ldo;对《红楼梦》主旨的莫大歪曲&rdo;,等等等等,若都一一与之展开争论,拙文未免太长了,不如就此打住。

我只想奉劝广大读者一句:欧阳健所说的&ldo;几乎一律是程甲本文字精当而脂本却相形见绌&rdo;的话,绝对不可信,最好不要让他的奇谈怪论把你的头脑搞得稀里糊涂。

脂砚斋是信笔涂鸦吗?

欧阳健说:&ldo;古今中外,有哪一位作家允许别人在自己尚未完成的书稿上信笔涂鸦、乱加评点呢?&rdo;&ldo;决不可能在作品还未完成的情况下,由作者本人或者别的亲友在未定稿上滥加评点吹嘘的。

&rdo;这是他断定脂评系后人伪造的总体理由。

这里实际上包含着有联系的两个问题:一、一个作家是否可能在自己作品尚未最终完成前就让人加评?二、脂评是不是信笔涂鸦、滥加评点吹嘘?

一位伟大的作家,走的是自己的路,并不肯随人脚踵。

从创作到成品,独创性和仅有的现象,真是太普遍太普遍了,这还用得着举例吗?两人或数人合作写一部小说的事情都有,曹雪芹写小说、脂砚斋等人加评,合作而成一部金圣叹批评《水浒》《西厢》那样的书的事为什么就不可能呢?须知金评之书曾风靡过清代,脂评中几次提到,连曹雪芹写小说引用《西厢记》字句,用的也一律是金圣叹评改本,(如第四十回黛玉行牙牌令,说&ldo;纱窗也没有红娘报&rdo;,用的即是金本改文。

王实甫原本作&ldo;侯门不许老僧敲,纱窗外定有红娘报&rdo;。

)可见其影响之大,受其启发而加评是很自然的事。

脂砚斋加评,当然是得到作者允许的,而且从其所批内容看,作者还把自己的创作意图告诉过他。

否则,不了解创作&ldo;内情&rdo;,小说中有许多人名、地名、物名的谐音寓意,是不大可能想到的。

即以人名而言,除甄士隐(真事隐去)、贾雨村(假语存焉,脂砚斋错听作&ldo;假语村言&rdo;)和元(原)、迎(应)、探(叹)、惜(息)外,那些次要人物如霍启(祸起)、封肃(风俗)、娇杏(侥幸)、余信(愚性)、詹光(沾光)、单聘仁(善骗人)、吴新登(无星戥)、戴良(大量)、戴权(大权)、卜固修(不顾羞)、卜世仁(不是人)等等,光凭加批者个人聪明,也都很难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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