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1页）

凶手猛地抬起头，像平白无故地被人抽了一耳光，满面的惊恐。

香茗慢慢地说:&ldo;爸爸很早就离开了你们，妈妈把气撒在你的身上，你长大了，但她还是打你，你不敢反抗，你愤怒极了。

你长得不好看，家境不好，学习也一直不好，所以虽然你有音乐天赋，但是同学们都看不起你、嘲笑你‐‐尤其是女同学。

&rdo;香茗的口吻是那样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然而凶手的双手却不停地摩挲起来，弄得手铐当啷作响。

他像是一只久在地下的鼹鼠，居住的洞穴突然被掘开，于是拼命遮挡、躲藏着头顶那一缕光芒。

香茗接着说:&ldo;你恨他们，尤其恨女人。

高考一结束，你就明白，你是考不上大学的，你绝望极了，就像床边那把废弃了的、断了弦的吉它……&rdo;凶手的嘴角抽搐着，终于呜呜地哭出声来:&ldo;我的吉它坏了，我没有钱修，我绝望极了，我恨她们……&rdo;香茗盯着他问:&ldo;所以你就杀人?&rdo;&ldo;我，我……&rdo;凶手抽泣得喘不上气来，&ldo;她们看不起我，她们欺负我……&rdo;&ldo;谁教给你，杀了她们之后，再割去她们的乳房的?&rdo;香茗问。

&ldo;报纸上说，有个叫陈丹的女大学生，被人把乳房割掉了。

我就想，太好了，让那些婊子当不成女人了，活受罪。

&rdo;香茗悲愤地看着对面的凶手，他满脸的粉刺让人恶心:&ldo;你知道不知道，刀子刺进她们的身体，她们会疼，很疼很疼‐‐她们是人!&rdo;&ldo;她们不是人……&rdo;凶手哭得更加伤心了，&ldo;她们倒在地上了，全身都是血，打滚，叫唤，这些母狗还是不停地咒骂我，她们还是不停地咒骂我。

我就用刀戳她们，拿尿滋她们，朝她们身上射精，渐渐地，她们就不动了，不动了……&rdo;&ldo;哗啦!&rdo;林香茗猛地站了起来，撞倒了椅子，两只拳头死死地抵在桌面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脸色铁青。

凶手害怕了，把身体畏缩成小小的一团。

&ldo;香茗!&rdo;思缈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香茗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楼道里，所有的警员都向他敬礼，可是他像没有看到一样，匆匆走过，并不还礼，这在人们的记忆中，还是第一次。

思缈匆匆追上去，回到行为科学小组办公室，她看见，他坐在窗前，面容苍白。

&ldo;他不把她们当人。

&rdo;香茗喃喃地说，&ldo;呼延说得对，死的人越来越多了……&rdo;思缈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这时，杜建平喜气洋洋地走了进来:&ldo;组长，最新消息，公安部要给咱们专案组记集体一等功，明天晚上局里开庆功会!&rdo;这一声&ldo;组长&rdo;叫得格外真诚，全无从前的揶揄之意。

刘思缈刹那间明白了:昨天晚上，香茗特地让自己电话联系杜建平和林凤冲，让他们赶到华文大学附近会合，原来用意就在于让他们一同参加抓捕行动，这样在记功时才不至于分出三六九等。

想想杜建平一直和香茗过不去，而香茗在关键时刻却顾及他的利益，不惜把功劳分给他，思缈非常感动。

&ldo;庆功会?&rdo;香茗摇摇头，&ldo;不开也罢。

&rdo;&ldo;为什么?&rdo;杜建平惊讶地说，&ldo;这可是许局长特意为你安排的啊。

&rdo;&ldo;因为，杀死芬妮、娟子并残害陈丹的那个凶手，还没有抓到。

&rdo;林香茗冷冷地说，&ldo;他才是真正可怕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