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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里?”
“汽车旅馆。”
“哪一家?”
她从卫生间出来,手里一个洗漱袋。
亏他问的出来,哪一家?!
“哪一家对你有什么区别?”
她说,从床头柜里取出内裤、内衣。
“你是不是要推荐一家好的给我?”
她毒辣地笑笑。
“如果远,我建议你明天早上再去。”
格兰说。
她想他是没希望懂得她了。
她只管拎着包往外走。
肢体语言是委屈冲天的,是呼唤他同情的。
是控诉他半夜撵她出门的。
她走到门口,凄凄楚楚换鞋,尽量拖延时间,好让他开窍,上来拉她,大家下台阶。
他对她的肢体语言,是个文盲,她在蹬上第二只鞋时想。
她走出去,是凶是险都只能往前走了。
电梯一层楼一层楼地往上爬。
格兰出现在她身后,一面穿着外套,领子全窝在里面。
他说:“这么晚了,我开车送你去。”
她说:“你知道我去哪儿?”
他说:“随便你去哪儿。
我怕不安全。”
他拿出一张卡片,“这是汽车旅行会员卡,住汽车旅馆可以打折扣。”
他的样子认真负责,一点没有作弄她的意思。
衣领硌在他脖子里,他难受地直转头。
她忍不住伸手,帮他把衣领翻妥贴。
他这才拉住她的手,往怀里一拽。
她想格兰那双眼睛,永远是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他不知道此刻她是把他作为兄长与他和解的。
她告诉密语者,有一刹那她想把格兰杀了。
她看见墙壁上一排厨刀,觉得只有它们能结束一场痛苦的沟通--非沟通。
很可能她将杀她自己,会省事许多。
在密语者出现之前,在她知道世上存在那样一份灵性的懂得之前,她从未意识到非沟通的痛苦。
她从来没有失望得如此彻底。
连那次流产,她都没对她的婚姻如此失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