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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送给我的歌。
在电影或小说里看到这种场面,我一定会嗤之以鼻,认为太老套了,如果我的男人那样做,我一定会把他赶走。
可是我那时完全没有将他赶走的意思。
我把屋里的灯全关掉,我不能走下去,他以为我是什么?随便让他骂,也随便让他哄吗?接着,他吹奏一首我不认识的歌,哀伤低回,象一双将要分手的情人。
曲终,我再听不到口琴的声音,我走到窗前,已经看不见他。
我跑到楼下,想寻找他,却看不见他的踪影。
他便是这样一个人,喜欢令人失望。
回头,他却在我后面。
「你为什么不走?」我冷着脸说。
「你的台灯还没有关掉。
」他说。
是的,我故意亮着一盏灯。
「恼我吗?」林方文问我。
我努力地点头。
「真有这么恼我?」他很失望。
我作了一个九十度弯身的点头。
「口琴是我爸爸留给我的。
是他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你爸爸不在吗?」我惊异。
「他是个潦倒的海员,寂寞的时候,他站在甲板上吹奏口琴。
一年里,他只回家两三次,对我和姐姐来说,他象个陌生人。
一九八零年,他工作的大洋船在巴拿马遇上暴风雨沉没,没有一个船员生还。
警察在船舱里发现这支口琴,口琴放在一堆衣物当中,竟然丝毫无损。
他们把口琴送回来。
这是一支奇怪的口琴,沾了腥气、遇过沉船,外表残旧,音色却依然完好。
」「你妈妈呢?」「我已经很久没有跟她说话了。
他是一个美丽聪明的女子,嫁给我爸爸,也许是她此生最错的决定。
爸爸死后,她重操故业,经营一间小餐厅。
」我从来没有想过,林方文生活在另一个世界。
「还恼我吗?」他问我。
我吃力地点头,他捉住我,我向他微笑。
头三个月的薪水用来买了口琴给林方文,第四个月的薪水,我答应请迪之和光蕙吃饭。
「原来他有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