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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自然。”

方若鹏面露喜色，正欲再说，怀里一直抱着的oga却突然挣脱他，垂头站到旁边。

这个突兀的动作打断了正在详谈中的二人，原本还算和谐的谈判氛围顿时凝固。

一片安静之中，方若鹏非常不满地看着眼前不懂事的oga，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夹杂着怒气，“你突然干什么！”

林舟始终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他的语气很急，声音很小，喃喃道：“我得走了。”

他做不到安安静静地在旁边听着，从楚奕辰出现在这里的第一秒开始，他的身体就控制不住地颤抖。

继续待在这里，他不知道自己会露出什么丑态。

所以他必须提前离开。

方若鹏陡然被打断，很是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贵人还在这里，你说什么胡话！”

楚奕辰的眼神淡淡地落在林舟身上，手指轻敲沙发扶手，时间就在这样的沉默的流逝。

眼看气氛就要僵住，他却突然轻笑一声，似是从来没见过林舟，看着方若鹏问道：“这位是？”

方若鹏立刻把林舟扔在一边，跟变脸似的重新换上殷勤的笑，“会所里一个陪酒的oga，小人物不足挂齿，回头我肯定好好罚他。”

楚奕辰挑眉，“陪酒的……难道是那种？”

他的语气轻挑，话里话外都是戏谑，林舟暴露在他毫不掩饰的视线下，心中一片酸涩苦楚，克制不住地咬紧了下嘴唇。

“是，下贱的玩意儿，要是惹恼了您，您尽管说！

我回头一定狠狠罚他！”

楚奕辰听到这话，不由得瞥他一眼。

方若鹏被那眼神盯上，本能的后背一凉，他缩着脑袋假笑，试图重新讨好楚奕辰，然而在楚奕辰眼里，这场面却格外无聊荒谬。

他曾经捧在手心里的人，如今自甘堕落，在别人眼里已然和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蚂蚁没有丝毫区别，对方却还宁愿过这种日子，也不愿去京都找他，不愿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他这里就这么让人嫌弃？甚至连回头看一眼都不屑？

楚奕辰敲着桌子的手指猛地用力，咚地一声响后，他既似冷笑又似寒暄地问：“这么说，这间会所是你名下的产业了。”

“当然。”

方若鹏骄傲地回答，正是因为在这座小城市已经发展到了头，他才会想着在京都慢慢培养自己的势力。

只是贵人的语气听起来似乎不太好。

方若鹏思考片刻，心中笃定肯定是林舟让贵人生气了，事关他的前途事业，他忙不迭地大声指使林舟，“别愣着！

先给客人倒酒赔礼！”

林舟身子颤了一下，没动，也没抬头，垂在身边的双手握紧。

他还是不敢面对楚奕辰。

然而这一切方若鹏一无所知，在他眼里，林舟今天跟要造反了似的屡次违背他的命令，早就让他光火不已。

是疯了吗？

方若鹏皱眉等了两秒，见对方还是待在原地，不由得真的怒了，抬高声音命令道：“我说，给客人倒酒！”

林舟抿唇，终于抬头对上楚奕辰的眼睛。

楚奕辰目光冷淡，仿佛从没将他放在眼里，林舟心脏一颤，下一秒逃避地移开视线，急急忙忙地伸手去拿酒瓶。

他的眼眶渐渐红了，脑海里反复闪过一个想法，那就是对方已经不再在乎他。

不过这也合理，楚奕辰本就是绝对理智的人，对人好的时候极好。

但是同样，一旦触碰了他的底线，就再无回旋的余地，对方的字典里从来不存在犹豫和后悔两个词。

林舟觉得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然而事实却是他逐渐控制不住发烫的眼眶。

必须得在失控之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