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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哥儿,我不需要的,嫁给谁不是嫁呢,便是泼天的富贵,我还是只能吃一碗饭睡一张床。”
“何况,王家也没什么不好,你中举人之前他们也没有嫌弃我只是一个庶女啊,处处尊重,他们没有做错什么。”
“我若只因为心中不平,便弃其另选……”
顿了一下,心娘轻咬唇角:“那我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人走之后许久,许玥怔了好一会儿,随后才释然叹道:“是我小瞧了三姐姐,也枉做了小人。”
书中所言古之君子,说的便是心娘这样的人吧,许玥想,那一本本书,心娘都读进去了。
……王家。
自从知道许家出了个少年解元之后,王地主一边喜的睡不着觉,他和许地主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平日里,虽然时常为争买田吵的面红耳赤,但事情过去了,还是凑合在一起喝点小酒聊聊收成。
所以,他才会为长孙定下许家的心娘。
刚开始这门亲事说不上谁占便宜。
许家一日比一日发起来了,但王家长孙是日后继承家产的人,心娘只是庶女,两相一冲,也就匹配了。
谁知道啊。
心娘有了一个十二岁的解元弟弟!
而且许家诚信,定下了就是定下了,也没有说要悔约什么的。
王家松了一口气之余,人人都欢喜不尽。
这一日,王地主抽着水烟正翻账簿,预备从哪儿挪出一笔银子,好去新打些金玉首饰加进聘礼里面去。
突然,下人连滚带爬的进来,失措大喊道:“不好了,老爷,大少爷出事了。”
一言激起千重浪,王地主胖胖的身子从椅子上跳起来,焦急的问:“怎么了,是被人打了不成,还是如何?”
莫不是那些看不惯他们占了便宜的人家,气不过,所以要打大孙子一顿。
下人脸白如纸,不敢看王地主,颤着声音道:“不,不是被打了。”
王地主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就听见:“是大少爷在万妙楼睡了红牌姑娘,没给足钱,被老鸨子押住,派人来家里要钱赎人了!”
一下子,王地主眼也直了,心也木了。
这还不够,下人哭丧着脸补充了一句:“万妙楼的龟公一路招摇过市,街面上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
设计,退亲。
在有心人的推动下,王家长孙去嫖不给钱的消息,一日之间,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人皆知。
男人看不起他,欠什么银子都不能欠烟花女子的银子。
于是纷纷嘲笑不已。
眼看着要扯到心娘身上了,许玥当机立断的找到许地主,道:“不管此人有什么苦衷,是被有心人设计之下骗了,还是如何,都抵不过一个事实在,他配不上心娘了。”
许玥冷然道:“被人设计却不能识破,说明他要么太过愚蠢,要么本身就有这个心思在。”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虽是片面之言,但如果他半步不接近花楼,旁人还能绑了他去不成?”
闻言,许地主叹了一口气,自知这桩亲事已是成不了的了。
就算他顾念着老友,但心娘也是他的亲孙女,如何能忍心让她嫁入王家,这件事会如一根刺,卡在夫妻之间。
本是只差临门一脚的婚事,如今也只能作罢。
王家子不值得可怜,只苦了心娘。
……这边,王家狼狈的赎了人回来。
一回家,王地主怒气冲冲,什么都不问,先狠狠打了人一顿,打的遍体鳞伤,所有人都拦不住。
打完,才问起事情始末。
“爷爷,我是中了计了。”
王家长孙忍着痛,勉强开口,眉目之间有浓重的懊恼,神色慌乱的道:“人人都说我占了便宜,娶到了解元的姐姐,好像我是个吃软饭的一样,明明在中举之前我们就定下亲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