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米兰昆德拉之轻(第1页)
一
文学界这些年曾有很多“热”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开始,又有了隐隐的东欧文学热。
一次,一位大作家非常严肃地问我和几位朋友,你们为什么不关心一下东欧?东欧人的诺贝尔奖比拉美拿得多,这反映了什么问题?
这位作家担心青年人视野褊狭。
不过,当我打听东欧有哪些值得注意的作品,出乎意料的是,这位作家与我们一样,也未读过任何一部东欧当代小说,甚至连东欧作家的姓名也举不出一二。
既然如此,他凭什么严肃质问?还居然“为什么”
起来?
有些谈话总是使人为难。
一见面,比试着亮学问,甚至是新闻化的学问,好像打扑克,一把把牌甩出来都威猛骇人,语不惊人死不休,人人都显得手里绝无方块三之类的臭牌,非把对方压下一头不可。
这种无谓的挑战和征服,在一些文人圈并不少见。
有服装热,家具热,当然也会有某种文学热。
“热”
未见得都是坏事。
但我希望东欧文学热早日不再成为那种不见作品的沙龙空谈。
二
东欧文学对中国作者和读者来说也不算太陌生。
鲁迅和周作人两先生译述的《域外小说集》早就介绍过一些东欧作家,给了他们不低的地位。
裴多菲、显克微支、密茨凯维支等等东欧作家,也早已进入了中国读者的书架。
一九八四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捷克诗人塞浮特,其部分诗作也已经或正在译为中文。
卡夫卡大概不算东欧作家。
但人们没有忘记他的出生地在捷克布拉格的犹太区。
东欧位于西欧与苏俄之间,是连接两大文化的结合部。
那里的作家东望十月革命的故乡彼得堡,西望现代艺术的大本营巴黎,经受着激烈而复杂的双向文化冲击。
同中国人民一样,他们也经历了社会主义发展的曲折道路,面临着对今后历史走向的严峻选择。
那么,同样正处在文化震荡和改革热潮中的中国作者和读者,有理由忽视东欧文学吗?
我们对东欧文学毕竟介绍得不太多。
个中缘由,东欧语言大多是些小语种,有关专家缺乏,译介起来并非易事。
其实还得再加上有些人文学上“大国崇拜”
和“富国崇拜”
的短见,总以为时装与文学比翼,金钞并小说齐飞。
北美读者盛赞南美文学;而伯尔死后,国际文学界普遍认为东德的戏剧小说都强过西德。
可见时装金钞与文学并不是绝对相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