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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还掺杂着某种不安。

真的决定是她了吗？决定是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八岁，对未来或许还有些一无所知的人？她们俩在节奏上可能还并不合拍。

这一次的义无反顾会是对还是错呢。

徐薇不知道，但她知道她已经输不起了，邓川是她对感情最后的孤注一掷。

她感觉到对她此时此刻的想法一无所知的人正握紧她的手。

徐薇明白，邓川就是有这样的本领，在她无数个迷茫低落的时刻，灵光乍现般地予她支持。

她的灵魂是剔透的，所以才能用一种纯白的直觉，看得见他人的难过。

好吧。

徐薇反握住邓川的手，叹着气想，连怀疑的时候都忍不住在心里美化她，自己已经彻底无药可救。

尽人事，听天命。

这是徐薇一贯以来的人生信条，她对邓川的感情归根结底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她只要做好她能力范围内的一切，至于结果如何，并不在她的掌控范围内。

其实感情到最后，正是一场赌博。

好吧。

徐薇想，既然如此，那我愿意。

愿意用庸常的人生，去赌另一个人可能并不安稳的将来。

邓川切切实实不知道徐薇在想些什么，她只是看见她脸上有一瞬间的表情显得非常寂寥，几乎教她一下子就拧紧了心。

而在此刻，感到迷茫和踌躇又何止徐薇一个呢？邓川借徐薇的手来安抚自己躁动的耐心，责任感几乎快要把她压垮，力不从心的痛苦来临的同时，她还不忘提醒着自己。

要记住，记住此刻。

飞机巨大的机翼在暮色中若隐若现，邓川感觉到徐薇正坚定地牵着她的手，朝前走。

不要怕。

颤栗中，邓川听见徐薇低声对着她说：

我爱你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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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飞机在云层中潜行。

冬天天黑得早，舷窗外暗沉沉一片，看不见晚霞，只能看见机翼上的航行灯一闪一闪，像穿行在混沌初生宇宙。

三人座。

邓川和徐薇坐在靠窗那一侧的两个座位。

徐薇先前短短睡过一觉，旅途奔波的疲惫已经消散大半，她安静地靠着邓川的肩，两个人默然无声地一同看了一会窗外，然后徐薇伸出手，帮邓川摆正了她脸上因为她的倚靠而有些歪的口罩。

小朋友轻轻挨了挨她的手指，脸颊肉隔着口罩，触感很软，眼睫毛乖顺地垂下来，衬着口罩金属条上的那一截鼻梁骨，让她看起来特别像一只没长全牙的狼崽子，无辜得可爱。

徐薇从鼻腔里溢出一声笑来。

她的偏爱表现得那么明显。

三人座已经被彻底地分割成两部分，靠近走道边坐着的人可能也乐得自在，正拿手机看网络小说。

邓川凑到她的耳边，小声问：你们家那边冬天是不是不太冷？我看天气预报，都是零上。

嗯。

徐薇摩挲她的耳朵，薄薄的，可以折两折，还是要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