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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追?”
赫扎帕拉杀到兴头,擦了把嘴角的血问道。
“追这种鼹鼠是东州人才干的事,这道理最新手的马贼都知道。”
哲勒看着手中已豁缺了几道口子的刀,随手丢在了地上,“收兵。
如果明天末羯不敢还击,我们就可以出发跟阿明汇合了。”
“这是……咱们赢了吗?”
还有人不敢相信。
“你说呢,傻货!”
赫扎帕拉放声笑起来,他肩膀上吃了一刀,一笑伤口就一抽一抽的剧痛无比,可他才懒得管。
王帐胜利了,然而前头的豺狗营并没能这么像他们这样轻松与好运。
夏场前方撕缠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午后,却始终难以突破紧收的隘口,穆玛喇和宋明晏这两只瞎猫没能逮到耗子,甚至连耗子洞都不得其门而入。
比起耗子与猫,双方更像两条缠斗的凶猛长蛇,扭曲撕咬间,皆无法将对方彻底吞吃入腹。
“阿明大人,不能再这么僵持下去了!”
一人拖着断臂赶来,“前头是真的……冲不过去啊!”
宋明晏咬牙。
如果无法一口气撕裂对方的阵型,势必陷入缠斗,这道理他明白,但实际要做起来时却全然不似校场的纸上谈兵那般轻松简单。
他愤怒地抬手,将箭囊里最后一只羽箭送进了末羯人的咽喉:“……撤吧。”
营地入眼皆是狼藉,人人身上都似在泥浆与血浆混成的木桶里滚了一圈。
伤马的哀鸣和人群的痛呼搅在一起,像是一支咿呀悲切的苦调。
宋明晏在这首起伏哀歌中推开人群,去寻豺狗营千骑的身影:“穆玛喇呢!”
一只手在百步外颤巍巍举了起来,却不是穆玛喇的:“他在这……”
宋明晏赶到时,穆玛喇被他手下重重围绕着,一张平日颇得姑娘们青睐的脸此时像浓厚的血浆泼过般可怖。
他听到了宋明晏的声音,摸索着伸出了一只血手,宋明晏一把握住:“你还好吗。”
“要命,我的绰号会从勇士穆玛喇变成独眼穆玛喇的。”
青年双眼紧闭,睫毛都被血块凝结在了一起,他张嘴时连牙缝里都满是猩红,“我头盔掉了,被人在左眼窝砍了一刀,还好那人是个窝囊废,没能把我脑袋削下来,我拼着一只眼睛还能看,把他拽下去了。”
宋明晏喉头一酸,“你还是勇士。”
穆玛喇笑了:“你说的不算,姑娘们说了才算。”
“对不起,我……”
“别道歉别道歉,末羯那帮兔崽子不也疼得嗷嗷叫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