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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唐跃??沈知珉在心里诧异,随后抬头看向那名老媪,许久,才问:“唐婆婆?”
阿婆听到这声冠于先夫之姓的称呼,瞪大了眼睛,颤抖着唇,问:“姑娘如何知晓”
沈知珉未答话,眼里升起一丝复杂情绪,她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高官厚禄的唐跃,其母亲竟是身在这不通几人的狭小房子里。
上一世,唐跃并未告知家中还有老母在京,而这一世,更是未曾提及。
沈知珉看向阿婆,心里顿感酸楚。
阿婆听不到回答,用那空洞的眼神望向沈知珉,喃喃问着,带着不确定,又有几分期望:“姑娘是是认识我儿吗?”
阿婆越说越激动:“我儿之前过的可好?他不准我去看他,每月会定期给我银子,可我不愿意要,只想见见他长大后的模样,咳咳咳!
!
!”
一顿咳嗽后,老媪的身子垂偻着,连带声音都变得虚弱了起来,好似已然撑到了极限。
沈知珉忙让阿集去请大夫,可阿婆却是移动着斑驳如枯木的手制止了她,却是连头也无法再抬起来:“不要大夫,不要大夫。”
沈知珉心下一揪,低头问道阿婆:“阿婆,那你想要什么?”
让她儿子出现在她面前已然是做不到,其实阿婆自己也知道儿子已经死了,如今连尸体都未曾找到。
阿婆垂沉着眼,气息虚弱极了,没有气力再回答少女的话了。
可那张风霜一生的脸上到死都还有一丝的遗憾。
沈知珉红了眼眶,她哽咽道:“阿婆,你可想再看一张你儿子的画像?”
那满头银丝听到这句话时,几不可见地抬了抬头。
沈知珉鼻尖泛酸,当即让阿集去街上寻名画师,将唐跃在官时的模样画下来。
时间几乎静止,少女环住阿婆佝偻瘦弱的身子,静静地陪着好似睡着了阿婆,在狭窄的屋子里坐着。
悲凉又怀着一丝希望。
待到那张画像出现在阿婆面前,床榻上的人才有了反应。
老媪抬起眼皮,半露眼白,将最后的视线落在了那身官服上,绯红将少年之颜衬得俊朗极了。
那眉眼间的带着几分张扬的笑意。
阿婆盯了许久,气若游丝地道了句:“像……像他。”
那道白光前,人影穿一身布长袍,身材高瘦,举止清高。
那是阿婆亡故的夫君,此刻正一手背扣,一手朝她伸递,向她走来。
这样的遗憾,承载起了阿婆在世的苦难。
如今遗憾已补,阿婆心无牵挂,也肯咽下这难嚼的一生。
沈知珉又陪阿婆坐了很久,待湿润的眼睛隐隐泛干,才轻声道:“阿集,查一下阿婆哪里人,送阿婆回家吧。”
落叶终归根,离乡数载,阿婆应是想念阿翁的。
沈知珉轻轻将阿婆放于矮榻,掖盖好被褥,在整理好被褥时,看见了那榻尾暗格处的盒子,她伸手去拿,藏于最里面的,有一封书信。
她将书信想放于阿婆怀里,却被那信封所吸引,封面没有写来往之人的信息,这让沈知珉感到一丝奇怪。
寄信人是谁?收信人又是何人?她手间一顿,打开了那封信,只阅读了几行,便猛然收起,眼中有了震惊与慌张。
这是一封唐跃与谢谦的书信往来,大致内容是谢谦许诺唐跃的官职与需要唐跃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