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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小姐!”
昏睡了两日后,床上之人才缓缓睁眼,眼神空洞般盯着床帐顶处,直到床榻处守候的阿集醒来,“小姐?您醒了?”
阿集瞬间起身,顾不上腿脚麻木,往外走去:“小姐您等着,睡了这么久该是饿了吧,奴去将粥端来,可熬了好一阵呢。”
可床上之人没有回应,只爬了起来,脸色惨白透了,一番虚弱动作下来就要出门去,被端着粥回来的阿集碰见,阿集忙将粥放下,拦住了沈知珉。
“小姐您身子还没好全,不能下床的。”
沈知珉抿着冷唇,挥开阿集的手,不发一言地往外走去,阿集见拦不住,便带着哭腔跪在沈知珉面前,这举动,终于让沈知珉看她一眼了,只是那双杏眸中,此刻满是泪水,无声而下:“阿集,我想再去看看,我不信。”
这一句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瞬间让阿集心软了下来,见着曾经风光娇贵的人儿,如今已是憔悴模样,阿集不禁先答应下来:“好,小姐,阿集陪你一同去,您先回屋将粥喝了好不好,算阿集求你了。”
那单薄的身影在阿集的劝说下回到屋中。
阿集将粥递上,沈知珉不发一言地接过粥,颤着瓷勺,将碗里的粥不声不响地一勺勺吃完,阿集就站在她身侧,看着此刻异常听话的小姐,心里莫名纠得很疼。
半响之后,她才抬头望向阿集,问:“可以了么?”
那抹单薄的身影踏进了那间既熟悉又充满陌生感的房间,这是商侑安一直居住的屋子,明明里面陈设未变,可那满屋的冷清,整齐的桌案上再没有堆落成山的书卷,榻上收拾地干净,一切好似不曾有人居住过一般。
模糊了他的痕迹。
沈知珉僵僵走到榻前,轻轻触了下被褥,冰凉的触感。
“阿集你说,这是为何啊?”
沈知珉鼻间发酸,收回手时不忘将其抚平,有些茫然地走到窗边,盯着惊飞在树梢的雀鸟,回转环视着这里的一切。
这些时日,她哭过笑过,等到他愿意跟她回京了,可眼前的这一幕又好似提醒她,这一切是梦。
“是梦吗?”
她恍惚间,有些分不清了,扭头问向阿集,凝集眶底的泪水糊了视线,悲凄中还夹藏着丝丝希望,语气喃喃。
重活一世,是梦吗?还是说她早已经死在宫里二十岁那年,现下一切都是她的妄想?阿集张了张口,说不出一个字,她该怎么告诉小姐,这偌大的商府此刻空无一人,那个被小姐心心念念却又不知好歹的少年,在前日已经死了。
尸体已然成灰,好似因身份原因连场大殓之事都不曾有,草草收尾,从此埋没消迹。
沈知珉坐于那张古老陈旧的书桌前,感受着他十年如一日的模样,明明她来雁城是为了与他有个能破镜重圆的机会,为何她苦心哀求的结局竟是加快了他的死亡?为何会更改了重生路线?沈知珉将脸颊贴在那翻卷的书卷上,耳边隐约听着有力又锋利的字迹声,和那缓缓翻动的书卷声。
偶尔会伴着窗外叽喳的鸟声,或随风吹动舒润心脾,让人不忍离开。
就这样,沈知珉沉浸一人待了两日,商府里,就连费游也要进行最后的告别了。
两日不见的费游冒着胡渣,眸中褪去了严肃之感,多了几分颓废,在沈知珉看来,这样的费游才像是他手下出来的人。
想及此,沈知珉缓缓一笑,就这样看着定立于院落中央的费游,久而久之,思绪又开始飘忽了。
“我想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