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照(第1页)
“唉——”
松童盘腿坐在他自己的床上,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腮帮子,隔一会儿便叹口气。
他们回来之后,慕白术没有去住正屋,还是住回了他原来的屋子,松童也跟着一起住了回去。
那日喜顺走了之后,他们收拾东西,才发现,二叔一家的东西都被清走了,一应物什都是新置的,应该是冯京墨吩咐喜顺打理的。
慕白术坐在屋子里,不哭不笑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松童不敢去打扰他,把他们带回来的藤木箱收拾了,就坐在外间的小脚凳上等。
雨淅淅沥沥地下到下午,突然放晴了,耀眼的金线射进来,照得屋子里的家具摆设都蒙上了一层金光。
松童惊喜地跑出去,这里的宅子不比宜庄那么大,前头做了药铺,后头就是起居,中间只有一个小小的花园。
二叔不用心打理,花草都有些颓败了,但是被上午的雨一洗,绿油油的。
现在又在阳光下,水珠子还沾在叶片上,反射着五彩的光,晶莹剔透的,喜人得很。
松童忙不迭地回身去叫慕白术,却发现他已经出来了。
主仆二人无言地看着院子里的美景,松童哭了,他们终于回家了,以后,公子和他可以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慕白术出来的时候,手里捏着钱,等松童哭够了,便让他去买些吃的,顺道带一些黑漆和白墨回来。
松童听吩咐去了,回来两人在家里吃了第一顿饭,松童吃东西的时候都止不住笑。
慕白术瞧他这个样子,心里也高兴。
吃完饭,慕白术带着松童架了梯子,把慕白医馆的招牌卸下来,搬进院子。
慕白术拿了木刷仔仔细细将招牌重新上了漆,松童蹲在旁边看,看了一会儿又呆不住,说晚上得在家里自己做饭,一个人去后厨折腾去了。
晚饭是简单的两个菜,炒豆角和炒土豆丝。
荤的松童还不能上手,连土豆丝都是发黑的,可慕白术却吃得精光。
松童嚼着齁咸的豆角,下定决心要把做饭练好。
招牌在院子里晾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又和松童一起挂了。
有街坊看到过来打招呼,慕白术和气的同大家讲话,言明以后他便在这里坐馆,慕白医馆便这般重新开业了。
慕白术好笑地看着松童唉声叹气的样子,松童见他笑,有气无力地对他说道。
“公子,你还笑。
医馆开业好多天了,一个病人都没有,连抓药的都没有。
没人瞧病,就没有收入,我们以后可怎么活。”
松童其实就比他小了两岁,如今也快十八了,只是他长得瘦小,看起来还像个孩子,心性也像孩子。
慕白术难得见他小大人一般满面愁容,故意逗他。
“不是还有一匣子钱收在你那儿吗?怎么就活不下去了。”
松童听他这句话,蹬地就跳起来,瞪着眼睛看他。
“公子,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不要钱。
那一匣子钱虽然不少,但架不住坐吃山空啊。
不行,我明天还是出去看看有什么活儿可以做的,多少有个进项才行。”
他一副小财迷的样子掐着手指头掰算起家计,看得慕白术忍俊不禁,他戳了下他的脑门。
“你呀,别瞎操心了,乖乖呆在家里。
船到桥头自然直。”
转眼便进了十二月,也许是快到年底了,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打仗,连齐解源和卢世安的嘴仗都不怎么打了。
陈泽元籍着筹备婚礼的由头,留在了南京城里,没回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