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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近了,顾温书才发现李映池身后还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瞧起来低眉顺眼的。
他步伐一顿,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这两人是他上个月让李映池收下的徒弟。
许是李映池模样实在出挑,顾温书看见云简舟与相景明二人时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觉得,他们就像跟随大户人家小姐出行的护卫一般。
他轻笑一声,将自己都觉得荒唐的念头抛至脑后,俯身从李映池手中拿走了酒杯。
“师弟,我好不容易能见你一次,你就躲角落里喝酒吗?”
顾温书拿起一旁的酒壶晃了晃,听里面所剩无几的酒液声响空荡,“怎么现在酒量这么好了?记得从前,你沾一点酒就晕得不行了。”
李映池看着被顾温书拿走的酒杯,沉默片刻,伸出一只纤白细嫩的手,而后指尖微动,下一刻便蒸发出了一片水汽,“散掉了,当水喝。”
“下次喝不了就换茶,你喜欢的茶叶殿里都给你备着的。”
顾温书无奈地摇摇头,朝他伸出手,“莫要继续待在这角落了,同我去内殿,小师弟还在那等着我们。”
小师弟……左丘玉宸?李映池垂下眼帘,不语。
原身的师尊手下只有三个弟子。
大弟子现任掌门顾温书,身为剑宗宗主的原主是二弟子,而药谷谷主左丘玉宸则是最小的那一位,也是原主的师弟。
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了原主那个恶劣的品性,所以左丘玉宸从来没给过原主好脸色看,李映池来了之后,也是常常与他小矛盾不断。
总之,李映池与他两看生厌,互相都对对方没个好脸色。
想到这儿,李映池细眉微蹙,避开了顾温书的手,“他等我做什么?若是要谈秘境,那是与我两个徒弟有关的事,师兄叫他们过去便是。”
“相景明,云简舟,你们二人跟着师叔去内殿。”
他完全不遮掩自己对新弟子的不在意,旁的师徒都是为弟子牵线搭桥,他却是多的一眼都不想分给两个弟子。
这样冷淡的态度令云简舟眉心微动,他看向李映池的背影,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情绪不明,随后又重新低下了头。
相景明倒是没什么感觉般地弯了弯眼,张口想要说点什么。
但还没等他开口,顾温书就先一步地牵起了李映池,语气柔和,“池儿,一同去吧。
你的弟子们毕竟是剑修,交予我们这些门外汉来带,始终不合规矩。”
顾温书知晓李映池小孩子脾气,现在这般大抵还是在恼自己,又或是跟小师弟又闹了别扭,他心中柔软,同往常一样熟练地哄人。
被拽住了手后,李映池才不太情愿地站起了身。
他虽然不愿管这俩人,可原主耳根子软,又是个极为注重门派内规矩的人,于情于理他都无法再拒绝顾温书的话。
李映池脸上依旧是同之前相差无几的表情,但熟悉他的人便能看出来,他已经动摇了。
“池儿、”
顾温书乘胜追击,“大会已近尾声,待会可能来往的人更多,若是遇人攀谈,许是会耽误不少时间,不如我们现在便走吧?”
“既然如此,那好吧。”
-青云门的议事大殿同内殿距离不算很远,为表尊敬,很少有人会在门内施法御剑,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步行。
一条落满淡粉色桃花瓣的小路上,李映池正与顾温书并肩走着,身后是两个没有师傅关心的剑宗新弟子,相景明与云简舟。
细雨打叶,法术隔绝了雨滴,却仍有几片花瓣隔着一层虚无落至李映池的肩上。
顾温书抬手轻轻拂去那些花瓣,“自从上次大典之后,我就没能见过你几面。
池儿,你莫不是收了徒弟便忘了师兄?”
李映池神色淡淡,只是轻声道一句:“又不是我要收的。”
“我知道你怨我,可……这事不说也罢。”
顾温书轻叹一声,“池儿近日若是空闲,挑个日子来尝尝我酿的桃花酒吧,这段时间里桃花开得正好,正是赏春的好时候。”
“我不爱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