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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救了他?唐诘埋首回忆梦中看见的那张脸,但是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对方的五官特征像是笼罩在了一层迷雾之中,除了那双翡翠般美丽的双眼以及明显非人的鹿角,越是探究,越是模糊。
如果不是确定对方头上真的长着角,而这对角的特征过于明显,唐诘恐怕就要以为自己遇见乐于助人的小美人鱼了。
虽然现在的状况也差不离。
毕竟他还穿着裙子,瞧上去很符合遇难的美少女的标准,所以遇见雄性魔兽也是可以理解的事?唐诘不太想用这种没什么逻辑的荒诞角度理解这件事,他更愿意把这当做对方在他身上看见了某些自己需要的东西,进行的前期投资。
他没法相信单纯的善意,哪怕对方可能真实目的确实很单纯,他也认为有备无患好过心无芥蒂地接受。
话说回来,自己应该是和凯瑟琳一起抵达了这片海域,她人呢?自己真的重新获得了自由,还是说,对方正在暗地里监视着他?唐诘想起对方变成老妪的模样,想起她吸食自己血液的疯狂,站起身,向四周张望了下,漫无边际的海滩上,一个人也没有。
自己真的自由了?他缓缓踱步走向海边,浅水逐渐淹没了脚踝,似是绕着小腿轻轻流窜而过。
轻快的风住进与心声达成共振,他浑身的关节都如此放松,以至于脚步轻盈如鼓点。
可随着他步入水中,他逐渐想起了阿纳托利。
水牢里平静的浅水滩和海边的浅水滩,从温度和触觉上,给他相似的体验。
他隐约能感到,水中的魔力像是受到自己体内的魔力吸引而逐渐缠着他的身体,顺着皮肤上细小的毛孔钻进去,在动脉里生生不息地跳动。
这种富有生命力的活泼,与阿纳托利口中的“魔力过多导致的失控征兆”
逐渐吻合。
自己离开了,阿纳托利该怎么办呢?他什么时候才能得到龙岛的救援?自己以后还能见到他吗?唐诘一边思索着重新找到塔的方法,一边捧起清水,映照出自己在月光下宁静祥和的五官。
要想办法找到阿纳托利的故乡,然后去报信。
他刚决定了接下来的行动,却见潮汐褪去,浪花的深处,一个窈窕的人影向自己走来。
“你已经恢复了吗?”
凯瑟琳再次恢复了那副介乎于少女与成年之间的体态,眉眼温柔清丽,嗓音甜美婉转,“看来你真的很有天赋。”
她凑近了,伸出手似是贴向他的脸,却被唐诘下意识地避开。
不、自己不能这样反应。
唐诘看见对方皱起眉,轻柔地托住对方的手腕,礼节性地俯身,任由垂下的鬓发遮蔽住自己的视线,状似关怀地问:“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他小心地抬起眼角的余光,自以为隐晦地地向上探看。
凯瑟琳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过他的脸,他当即有些反胃,却又不敢动弹。
“当然,”
她用另一只手抚在他的手背上,“我收获甚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