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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
他口中喃喃,还想再说话,帐外军鼓却猛地响起,拓跋野眉眼一凝,起身便奔出营帐。
“走!”
他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随后浑身浴血,融进大雨之中。
阿三泪流满面,听见帐外厮杀声混着鼓点,一声惊雷划破长空,他浑身一颤,向着反方向逃离而去。
不说清楚现在就把你办了阿三一路颠簸,再回到嬴丰王都,已经是十日之后的事,他的一身破衣更加破烂,被人拦在城门口,双眼噙泪地跪在城门口,请求守卫让他进城。
出行急切,并没有带什么物证,守卫见他没有军印,说什么也不放他进去,绝望之际,城门口却有一人驾着骏马,出现在了身后。
“何人在此喧哗?”
威严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是与拓跋野极其相似的统帅音色,阿三立时转过身,便见骏马之上,高高乘着一名男子,黑衣墨发,面容冷峻,明显的大将之风。
阿三猛地俯下身,跪地乞求:“大人,奴自边境而来,承将军之托,有要紧事求君主一见!”
萧欲眉眼半垂,视线落到他的身上,听见“边境”
和“将军”
两个词汇时,长眉微微压了压,视线扫过城门,须臾后出声:“你跟着我走吧。”
阿三喜出望外,连忙叩谢,跟着他身后,一瘸一拐地进了城。
繁华的京都一望无际,他从未看过这等富丽堂皇之景,跟在萧欲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头张望,然而又很快想到战场之上,厮杀无讯的拓跋野,好奇的念头立刻被一股悲意取代。
萧欲带着他一路向北,最后停在了一处行宫前,慢慢推开门进了去,转首示意阿三。
阿三虽然没有见过世面,却也有种感觉,这并不是皇帝的居所,心中不由生起戒备:“……大人?”
萧欲忽略他的疑惑,直截了当:“他让你带回的东西给我罢,我会替你转交给陛下。”
阿三终于预料到事情不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对方威慑冷漠的眼神却聚集到自己的身上,让他身形一颤,被吓得不轻,转身就要逃离。
萧欲足尖轻点,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前,抬手拍向他的侧颈,将人打晕了过去。
他的衣衫已是很破旧,所藏的东西很容易便被找出,萧欲的视线拂过血袋模具一系列的杂物,最后停留在了那封带血的信笺上,眼里的眸色深了些,冷意不觉间已蔓延全身。
信笺上分明写着四个大字:陛下亲启。
亲启?他的眼里露出了狠意,又有一种难以琢磨出的其他感情,仿佛是不悦里,添加了一些别的味道。
萧欲眉眼垂下,最后拿出信封,关上了门。
……未时。
连绵阴雨已退,这些天里难得出了一次日头,午膳过后,正直阳光正好的时候,书房薄窗外,扫进午日光辉。
陆云轻忙碌了一月上下,终于将先皇驾崩后耽搁的大小事物处理了大概,午后慵懒,倦意涌上,微黄的光下,他撑着头,半阖着眼睛小憩,眉眼如画,柔和又沉静。
门口声音作响,他长而微卷的睫毛在光点下微微一颤,半阖的眼睛睁开了一些,余光看向门前。
萧欲依旧是冷着面容,即便在日头正好的下午也没有将他身上的寒气扫开。
陆云轻只是扫了他一眼,看清来人后,又将眼睛闭上。
“大将军许久未来,寡人以为,您已经把我忘了呢。”
自从上个月前的不欢而散后,陆云轻把自己锁在宫中,萧欲也没有主动前行,他这话里透了多少酸意,两人都心知肚明。
陆云轻这些天里忙里忙外,虽然政务缠身,晚上却睡不着,总想着萧欲,故而脸色比前段时间还要差了一些。
他平日里对大局能屈能伸,在萧欲面前,却带着些小脾性,萧欲这些年也惯着他,很少冷落他这么长时间,陆云轻本是明白自己不占理,但久了,心中却还是生出一点恼意来……即便这份恼意,他清清楚楚明白,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萧欲并没有回应他的酸话,只是关上门,径直走了过来,什么也没说,便揽住了他腰身,低头吻了上去。
唇齿间厮磨旖旎,情欲上头,攻势汹涌澎湃,陆云轻被他吻地喘不过气,却没有舍得把人推开。
萧欲的脾性,他早已摸地清楚,他不善于言辞,过来一个不掩情深的吻,是他唯一表达思念的方式。
直到陆云轻真的要接受不住时,萧欲才主动退开一步,最后伸舌,将他嘴角拉出的津液舔净,方离了开来。
陆云轻被吻地有些犯糊,迷迷愣愣,便看见对方的手忽然伸出,在书案前放下了几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