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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日,晟云洲一如往常出门办公,再回院门,却没有人在。
之前一回来,他都能看见小姑娘坐在院子里,或看书,或做茶,迎上他的视线,笑着转头朝仆人吩咐,“可以开饭了。”
这回一下没了影,反叫他愣了愣,身体某一处,莫名的空落了一瞬。
天气愈渐炎热,鸢尾隐在树丫上乘凉,见男人进门,翻身跃下,朝前行礼。
晟云洲问:“她去哪了?”
鸢尾顿了顿,反应出他指的是闻锦,如实相告:“带着她那护卫,偷偷跑到乐安镇盖庙去了。”
晟云洲蹙眉,“盖什么庙?”
鸢尾沉吟了会,“盖您的庙。”
“”
???遗忘鸢尾也是在房梁上听到锦与逻图的对话,听出的一个大概始末。
这便要追溯起当年晟云洲初入朝堂,奉旨来江南赈灾的往事。
当年他提议重修堤坝,勒令村民搬迁的地方,正是金陵城南的乐安镇。
当时乐安镇的百姓对他怨声载道,甚至以为他是为了贪墨上头批准的工程款,吃工程红利,才非要折腾他们,逼他们离开故土。
可今年这场大雨,江南一带淹没了附近不知多少县镇,唯独乐安镇的堤坝稳固,曾经的故土因地势凹陷遭水流吞噬,早已搬迁至山腰上方的百姓,在这场灾难中全数幸存。
时至今日,乐安镇的百姓始知当年一迁,迁的是他们未来的安稳。
当年的状元郎年纪小小,却博学广识,一早就发现他们故土的地质不坚,近年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却难保日后会不会出现漂移坍塌,是以坚持让他们搬迁。
愚民不懂天文地理,却懂得感恩戴德。
乐安镇的百姓合议凑款,想在小镇荒废的一处高地,为晟云洲建庙,感念他当年的善举。
可进城寻工匠帮忙,却无一家店铺能为他刻颂词之碑。
晟云洲留在世上的都是骂名,丰功伟绩于青史上全数抹杀,莫说赞颂的话语,便只是简单的生平事迹阐述,均令人无从下笔。
乐安镇的里正站在集市上发愁,这时候,一位首饰铺里出来的少女,打着油纸伞,轻轻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您是要给晟相盖庙吗?”
--晟云洲寻到城南的山丘上,远远隔着交错的田埂一望,肤白如脂的小姑娘,正站在红墙庙门前挂灯笼。
晟公庙几个金漆大字的门匾,正正挂在门前。
庙内供台上伫立着新雕的人像,面如冠玉,气宇轩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