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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晟云洲会被货物砸昏,正是因为路过货舱,发现货物有倾塌之势,不及思量便扑了上去,把这孩子护在了怀里。
只见她缓缓上前,拽住晟云洲的袖子,将手链递给了他,口齿尚不清晰地奶声叮嘱:“不要放在床铺上,不安全。”
那红绳的佩玉,色泽通透,是为上乘的冰种,值不少钱。
晟云洲望着她一脸亲近不畏,自嘲地笑了起来。
以前,小孩一见他,都是躲的远远的。
宋蔺这张脸,的确要比他那张温润可亲。
晟云洲接过那枚衔着玉石的佛珠,本想说不是他的。
但,暂时也不知失主在哪儿。
绕在指尖打了个转,他沉默了片刻,将它妥帖放入了袖中。
王飞给他端来了晚膳。
船舱的议论声纷纷然起来,除去编排孝仁太后和她新养的小白脸,还说到了南疆战事打了十年还没结束,渤海那厢东瀛人又在生事。
沉重的叹息声从舱内传来,“可惜齐国公老将军逝世了,不然有他震慑,岂容外匪猖狂!”
晟云洲手指一颤,饭碗径直摔落,碎了一地的残羹。
王飞惊地跳了下,低头陪宋蔺收拾的时候,隐隐看到他眼底流过了一丝哀恸之色。
在萧萧的冷风中,显得十分悲凉。
--闻锦归京的第三日,初十,依照惯例,她会入佛堂清修半日。
这日,她坐在蒲团上,无意间打了个盹,梦回故往。
梦里,是圣元三十七年的正月十五。
至今,已过十年。
“你成亲了吗?”
静如墨滩的江,枯黄待春的草,男人倚靠在斜坡上,陪着她等待上元节最后的烟火。
而她定了定心神,如此问道。
月色在他周身渡了层银边,男人双手交叠托在后脑勺上,眼里汪着浩瀚黑夜,目若寒星,摇了摇头。
她肃然着小脸,认真道:“那我嫁给你吧,作为报答。”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他给的还是救命大恩,她现在什么都没有,能报答他的,只有她自己。
他一定觉得她当时的模样很好笑,才忍不住奚落她,“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叫嫁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