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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内的男子跟着动了动眼睫,面若冠玉,鬓如刀裁,却不是十恶不赦的他。
晟云洲愣了会神,同镜中人一起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面皮,还没来得及反应,忽然被两人抓起手腕,按到一张梨花架子床上,反手铐在床头。
抓他的人一身奴仆装扮,边动手边致歉,唇角却带着一缕意味深长的邪笑,“宋官人,冒犯了。
待会客人来了,自会给您解开的!”
晟云洲刚刚醒转,神思尚未清明,一下又被甩在床上,仰面朝天,头昏眼花,嗡嗡耳鸣中,只听到房门紧紧关合的声音。
屋内吹灭了灯。
昏黑半晌,晟云洲的视线才逐渐清明,看到了一个床顶的轮廓。
他欲撑腰坐起,手腕上,铁铐长链的冰凉触感,严丝合缝地束缚着他,令他无法转变仰面朝天的姿态。
门口开始传来两道人声交谈。
“人洗漱好了,手拷好了,香也点上了,一切准备就绪。”
“做的不错。”
“客人还在前厅吧?”
“放心,来得及。
不过你在哪找到他的?”
“就他之前闭关苦读的那个庙里,昏在蒲团上,怎么也叫不醒,哥几个就把他抬回来了。
你说也怪,他都中举了,闲着没事跑回庙里去干什么?”
“嘿,这有什么奇怪,文人清高,头一回做这种事,估计想在神明前忏悔吧。”
“忏悔?这等好事,快活又有钱,有什么好忏悔的,搞不懂他们这帮读书人想的什么。”
“听你这话,你还挺乐意?”
“我当然乐意,可惜我没他那样的样貌,夫人也看不上我。”
“别说,宋蔺这张脸,确实勾女人。”
宋蔺?晟云洲终于从一堆云里雾里的话语中扑捉到两个熟悉的字眼,双眼逐渐清明,空白一片的脑海中,飘回了一些记忆。
三年前,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先帝垂危。
晟云洲连夜被孝仁太后传召入宫,却在伊河江畔突遭刺袭。
他被人当膛捅了一刀,丢进波涛汹涌的江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