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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都算好时间了……为什么还要我见到他…”
“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他怎么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他怎么能…”
顾言恕无比明白少年口中的“他”
指的是谁。
实际上,他也早就明白,在自己离开的这十年,终究要有人在少年的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两个月的时间,顾言慈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忘记这件事。
但只一面,那人便就再次轻易得揭开了那层厚厚的血痂,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和不堪的过往。
两个月的时间,顾言恕天真以为自己可以将那人从少年的心里根除。
但只一面,那人便就能轻易地将自己放在心尖上的明媚少年,狠狠推入无尽痛苦的深渊。
顾言恕只坐着,听着少年的一词一句,看着少年指缝的泪,陡然自失。
心中原一直无比坚定的事,在一瞬间忽地动摇。
顾言恕不是没有尝过被亲近之人欺骗的滋味,只是……许久,顾言恕才拦哭得失了声的少年入怀,唇边溢出一声苦笑,陡然落下一滴泪来。
不知道是悲少年,还是悲自己。
“芦苇高,芦苇长,隔山隔水遥相望。
芦苇这边是故乡,芦苇那边是汪洋。”
顾言恕合着歌调的节拍,轻轻拍打着少年瘦削的脊梁。
“芦苇高,芦苇长,芦苇荡边编织忙。
编成卷入我行囊,伴我从此去远航……”
歌声带来一阵恍如隔世之感,二人似乎又回到了梦魇的那夜。
只是当时噩梦是假的,此刻却是真的。
顾言恕在少年额角的碎发上落下一吻,他能做的唯有此。
但无比庆幸,此刻也唯有他能如此。
月出予君吻几天前顾言慈入宫安排好了立府相关事宜,秘书丞左丘时转任为王府司马,千牛备身蒙艟转任为典军,金吾卫羽林郎将房辰为旅帅。
左丘时自不用说,与顾言慈相识已久又是舅甥关系,自然是信得过的。
而这个蒙艟,顾言恕虽与其有数面之缘,但其岳父到底是晋王妃父亲的部下。
晋王向来与太子一道,如此看来,说是半个太子的人也不为过。
而在陛下任了蒙艟为典军后,又提议将房辰任为旅帅。
房辰是此次吐谷浑一战中受封的众人之一,在顾言恕还是“苏偃”
时跟过一段时间,算是同袍。
于此,顾言慈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