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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慈咽了口津液,伸手接过,视死如归般仰头一口。
起初只是口中刺辣难耐,待酒水流入喉中,顾言慈再承受不住这股刺激。
随即把酒碗拿开,捂着脖子一通猛咳,顾言慈只觉喉间如火灼般生疼,瞬间落下几滴泪。
待得以呼吸的空隙,扭头再看那罪魁祸首,那人却在一旁笑得不能自已。
“咳咳咳,捉弄我二哥就这么咳,开心?”
顾言志看着少年通红的目,细碎的泪光,也不说话,这是笑着复饮下一口酒。
他起身走到帘幕边,拉起挡风的帘幕,外头不知何时细雨淋沥。
“上天同云,雨雪雰雰,益之以霡霂,既优既渥,既霑既足,上我百谷。”
顾言志的歌声微微沙哑,绵长低沉,余音像残落的烟花,终化为尘埃,归于黑暗。
顾言慈晃晃悠悠站起身,忽见不远处的地上散落着几张纸,上面洋洋洒洒地写着《式微》,是顾言志的字迹。
接着视野又是一阵模糊,顾言慈身形恍惚,刚走到顾言志身边,便一头栽倒,失去意识。
午后困意难耐,顾言志索性扶着顾言慈,一齐躺下在竹席上入眠。
雨幕之下,日光渐消。
男子与少年相与枕藉于室中,俱不知天色几何。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帝京故人归顾言慈醉的快醒的也快,茶房内室。
“沾酒即醉,二哥是真教不会你了。”
顾言慈看着铜镜,身后的人正拿着发带略显艰难地给自己束发。
因刚睡醒来,困意未散,不禁掩嘴打了个哈欠才道。
“我以为二哥什么都会。”
“这话不错。”
顾言慈知道这人只挑自己喜欢的话听,也不相辩,又接连几个哈欠,打得眼角泛泪。
“对了,去年我曾寻得一块罕见的陨铁,叫五兵馆老铁匠给你打了一把剑,估摸着再过一月余便就成了。
你二哥我日理万机,到日取剑时报我的名字便可。”
“你的名字,谢雍?”
顾言慈忽的身子一闪,笑着躲开顾言志的爆栗。
摇了摇脑袋,头发意外的没有松散。
“嘻嘻,多谢二哥。”
二人稍作修顿,离开青居时天已朦胧。
为了节省时间,顾言慈与顾言志同乘一匹马。
少年听着身后人的心跳,忽又忆起有间的话来,思绪纷然。
七月下旬,王凯风发动了疯狂的攻势。
砍运粮的大车做梯,拔野草结为绳索。
以千人为一阶梯,源源不断地冲击四面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