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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蒙尘入仕以前,在矜城与胡家的相处,一定有许多不大愉快的事。
否则他何以如此对纪云宴心生厌恶,连发妻的忌日都置若罔闻?太后已然走了,从纪蒙尘嘴里必然探听不到什么。
纪云宴那时太小,许多事情即便知道,也不能概括个全貌来。
她嫂嫂长公主肯定知晓,不过如今和大哥远在北疆,须三年五载才能回京。
秦叔叔与纪蒙尘是在矜城的故交不错,他也一定知晓许多内情。
听长公主说,纪蒙尘在陵安城的那些时日,对妻子不闻不问,乱世之中,许多时候都是他来照拂。
可矜城洪水,秦氏曾经在矜城也是个声望颇高的家族。
秦叔叔在前不久,也被派去南下稳定人心了。
若要说在这陵安城中,了解事情全貌最多的,便是邵家。
如何让邵远开口也是个难题。
柳双娥沉下了心,不再想这些问题。
她推开了门。
门外乌压压站了一片,大多数她都能叫得上名。
纪蒙尘一下朝就赶来,他身后站着纪云宴,再往后便是淑妃与邵昭仪。
再往后,便是其余嫔妃与宫人了。
她行过礼,沉声道:“陛下节哀。”
纪蒙尘脸色微变,上前一步问:“可有留下什么话?”
柳双娥平静地扫过他身后的众人,这里只有家眷,没有一位在朝廷说得上话的臣子。
她没有点头,更没有摇头,避而不答。
“太后走时,十分安详。”
侍奉太后的宫女上前:“太后曾给奴婢留有遗诰。”
纪蒙尘接过。
与历朝历代皇太后薨逝留下的遗诰一样,多是规劝皇帝之词。
言辞之间十分规整,再也没有其他嘱咐。
他点头,吩咐了李执:“传群臣入宫,宣读太后遗诰。”
-半年之中,皇后与太后相继去世,整个陵安城都笼罩在一片厚重的阴霾当中。
这是比二月春寒料峭,还要窒息的夏天。
陛下与纪云宴没日没夜地守在灵前,听说二人接连中暑。
总是昏厥之后再醒来,又回到灵前,再度昏厥,周而复始。
这一切都与柳双娥无关。
她待在自己的阁楼里,依照着宫规行事,许多事她不必参与。
只是偶尔听闻纪云宴那边不好,会喊了下人给他送一碗绿豆汤。
好在昭溪健健康康地长大,不过于哭闹,也不过于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