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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门的,是匹站起来的狼。
狼眼里的绿火死盯着我,用目光把我困在石壁边,我一步步后退,往洞穴深处飞奔,忽然亮光一闪,我逃了出来。
面前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陈翠雪和狼群在身后紧追不舍,踩落的石子被山涧吞噬听不到回声,狼的爪牙暴涨,咬向我……我醒了。
我醒的时候脑子发懵,好久才缓过劲儿,宿舍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打雷一样,下铺的同学埋在蚕丝被里,睡得正香。
我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它快被我戳出一个洞,才想我的正事儿是睡觉。
啊,睡觉。
我一闭眼,刚有点睡意,眼前突然就出现了一张青面獠牙的脸,腿肚子一抽抽,登时就又清醒了。
然后越来越清醒。
我失眠了。
我尝试睡觉数次,持续三个小时,然后我放弃了,偶尔失眠问题不大。
我开始回溯我刚刚的梦。
不想倒罢,一想我就陷入深深的迷惑,为什么我的潜意识会觉得陈翠雪给我喂毒汤呢?但为什么我毫不犹豫地喝了?我翻了个身,脸正对着床下,装牛奶的透明袋在透过玻璃的微光下隐隐反光,然后我想起来,其实我根本不爱吃红枣。
小时候胡说过我爱吃,但那是因为喝药苦到嘴巴了。
纠结了半天红枣的问题,我想起第二天还有模拟考,立刻闭眼开始睡觉,但脑子里的神经突突地跳。
我辗转反侧到起床铃响。
我觉儿不算多,一晚上不睡第二天也没成霜打的茄子,只是在考物理的时候脑子有些转不活,晚上吃饭的时候罗明叫了我几声我都没应。
后来回了神儿,叫了一声随便。
罗明给我打了一份儿一样的,我悄悄嘟囔了一声,说我不爱吃角瓜。
毛病,罗明翻白眼,你又没提前告诉我。
我扒了两口饭,角瓜这种蔬菜很奇怪,怎么做咬起来都半生不熟,我嘀咕了一声,可是朱丘生都知道。
废话,罗明回我,他是你哥。
说完他忽然就噤声了,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好像在思考什么艰深的问题,我拐了拐他,问,怎么了?没事,他说,我突然在想我弟爱吃什么。
罗明有个比他小两岁的弟弟,他说他和他弟“不熟”
,关系只限于周末坐一桌吃饭。
我和他是真不熟,他说,我啥也想不起来。
朱丘生就没有,他记得我不爱吃角瓜,所以不种也不买,记得我爱吃蔬菜丸子,大块儿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