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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斯桓毕竟是荀斯桓,约个会还做了三套方案,条陈利弊的,让许云渺挑选。
看电影,都是剧情俗套的商业片,不感兴趣;逛室内游乐馆,许云渺早和别人去过了,无甚新意。
郊区爬山,听上去挺累,可比前两个有意思些,而且,如果连这个提议也否决的话,估计精心准备的荀斯桓会伤心。
端午第一天,荀斯桓开车带许云渺去了申城西郊的灵宝山,海拔300多米,在本地人心目中也就一小土坡。
远离城市喧闹,薄云削弱日光,山中树木茂密,偶有凉风穿梭林间,带着草木泥土香气,好不惬意。
许云渺好久没这么亲近大自然了,满眼都是绿,鼻息之间都是清香,心情愉快,变成了林间一头小鹿。
起初,许云渺脚步轻快,一路蹦着走,看不出是做过一年半康复训练的人,荀斯桓怕他不自在,跟在他身后两步远。
过了十分钟,许云渺不蹦跶了,脚步也缓了,二人之间的距离便缩短成了一步。
又十分钟,二人变作了并肩而行,而后,荀斯桓的脚步慢了又慢,仍能感觉到身边人跟着他的速度有些勉强,气息也渐渐不稳。
再五分钟,许云渺喘得像哮喘发作,眼里只剩无尽的台阶,什么绿意盎然,什么清风徐来,统统与他无关。
再然后,许云渺没什么骨气地握住了荀斯桓伸出的手,被连拖带拽地往上走,心里总觉得,爬山根本是个巨大阴谋,目的是趁机牵他的手。
一小时的路,两人断断续续走了仨小时,登顶时,许云渺累得灵魂都出了窍,瞧见一个石墩子就往上扑。
荀斯桓怕他直接躺地上,往他身边墙似的一站,又兜住了他的肩膀。
许云渺一张脸汗涔涔的,不是因为热,是在冒虚汗,脸色煞白,嘴唇也白,眼皮撑不住一般要阖在一起。
“张嘴。”
荀斯桓喂小动物一般发号施令,往人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
其实,走到二分之一时,荀斯桓已经后悔不已,几次提议放弃,可许云渺和自己较上了劲,非要登顶。
“你先缓缓,一会儿我们坐缆车下山。”
荀斯桓替他擦了一脑门汗。
许云渺顾不上考虑丢不丢人了,也忘了保持矜持高冷的人设,没骨头一般倚在荀斯桓身上。
他也没想到自己能虚弱成这样,这可是,申城的小学生来春游,都能一口气登顶的小土坡啊!
夏季的天,说变就变,歇脚的功夫,乌云聚了起来,许云渺还没缓过劲儿,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往下砸。
山顶本没什么遮挡,二人找了个宣传栏躲雨,荀斯桓冲去买缆车票,没一会儿灰溜溜回来了,说是暴雨时缆车停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