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1页)
该往何处去?他从东边过来,可是现在不能继续向西跋涉,因为他再也没有圣徒或是救赎者的力量了。
那就只剩下南北两个方向。
向北。
这是他内心的提示。
一个没有疑问的答案。
向北。
枪侠开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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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连走了三个小时。
摔倒两次。
第二次摔倒时,他以为自己不可能重新站起来了。
这时一阵波涛卷来,当波涛快要冲到身边时他不由想到自己的枪,连忙下意识地直起身子,两腿抖抖瑟瑟像是踩在高跷上。
他估摸这三小时里自己大概挣扎着走了四英里。
这会儿太阳已经非常耀眼,晒得地上越来越热了,但不管怎么说还不至于热到脑袋像挨了重击似的难受,也不至于使脸上汗如泉涌;从海面吹过来的微风,更不至于让他寒意丝丝地哆嗦个不停,身上直起鸡皮疙瘩,牙齿也直打颤。
发烧了,枪侠,黑衣人嗤嗤地笑着说。
留在你体内的毒素开始发作了。
感染的红丝现在更明显了。
从右腕一直延伸到半个小臂。
他又硬着头皮走了一英里,水囊里的水全都喝光了。
他把空了的水囊和另一只一起系在腰间。
地面上一片单调,令人生厌。
右边是海,左边是山,他破烂的靴子踏着贝壳遍地的灰暗沙滩。
海浪涌来又退去。
他找寻着大螯虾,却一个也没见到。
他惘然地毫无目标地走着,一个从另一时间走来的人,似乎已经抵达一个无意义的尽头。
快到中午时,他再次倒下,心里明白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
那么就是这地方了,这一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