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1页)
“你的顾虑有道理,但你不能一辈子提防他。
说以心换心吧,过了,至少你俩要有一定的默契。”
大长公主对皇帝妻夫的事略有了解,举例也不顾忌,“陛下与太尉何尝不是如此,年近四十又各自手握权柄,让他们两个人如胶似漆、全心全意是不可能的。
两人守着底线,相安无事多年,自有一份忠信在心胸。”
姬羲元心知大长公主在理,一时半会儿放不下心中防线,摊在座位上望天,“难道鼎都这么大,就没有一个女人能胜任吗?”
“胡说什么呢。”
大长公主嗔她,“我就是提出人选来你难道敢用么?与我私交甚笃且学识渊博的多是贵妇,要么豪门世家要么官宦老封君,家族牵扯众多,突然拉出来帮你做事,她们子孙后代不记挂、猜测么?”
姬羲元嘟囔:“男人在针对女人的事情上总是能不约而同的统一,女人往往四处牵挂,稍微立起来些就要被分而化之、逐个击破,真是没意思。”
大长公主轻笑:“你呀你呀,你过的是最不要操心的好日子,就是我当年也及不上你。
多么幸运。
哪里能强求人人如此。”
“骨子里会反抗的人,在哪里都是要反抗的,轻易放弃自我的人,叫我瞧不起。”
姬羲元仰躺在靠枕上,气鼓鼓的很不服气。
大长公主不急着反驳她,循循善诱:“阿幺,你生来站的太高了。
不说女男,你真正能放在眼里的能有几个人,三十个有没有?”
姬羲元暗自过了一遍亲近的人,回答:“差不多吧。”
“听说你这次在西州救了许多被略买的妇女,她们许多人在你看来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吧。
可在极端的地方,反抗不屈服的人都已经死了。
姗姗来迟的救世主能救下的也不过是活着的人。
死去的人永不复生。
你游历一场,不单是增长见闻,也要多思考。”
虽说是教诲后辈,说着大长公主难过起来,“你最想见的、看得起的人,躺在地下了。
普通人啊,能挣扎地活着就很好了。”
人生在世,绝大部分的人所求的仅仅是活着。
尊严从来都是奢侈的。
事实如此,姬羲元无可辩驳,正坐于榻:“善君受教了。”
“你能明白就好,否则天下子民能依靠谁?”
说到这,大长公主自个儿也笑了,“我也是昏了头,反正世情不能更糟糕了,你尽力就好。
没必要负担太多,庸人自扰。”
大长公主的口吻温和:“去吧,去找谢川好好聊一聊。
不是要你必须信任他,而是要让他实打实的忠心于你,比起情爱,君臣大义更能让男人信服。”
告别大长公主,姬羲元果真换了衣衫车马,自侧门拜访恭王夫妇,恭谨地表示希望能借用两位老人家的名号,请谢川过府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