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1页)
宋维蒲并没被她吓到,也未觉她的到来唐突。
两人都用胳膊撑着栏杆,她低头,看见水面上飘着一片残破的荷叶。
上个花期过去了太久,下个花期还远未到来。
池塘上只有这么一片荷叶,象征这里曾有荷花绽开。
“宋维蒲,”
木子君把下巴放到手臂上,忽然就知道了他在干什么,“你想她了?”
“你还真是学心理的。”
“和专业没关系,”
她说,“人之常情。”
他们为了金红玫而来,她甚至被陈元罡当成她。
他晚上吃饭的时候话就很少了,她也并不是一个迟钝的人。
“也不算想她,”
宋维蒲仰起头,开口说,“她那个年龄,离开也是很正常,我甚至很庆幸她没受什么苦。
相比于想,我更多的其实是……后悔吧。”
“为什么呀?”
“因为你。”
木子君“啊”
了一声,一脸茫然地转头看他。
他起初并没有更多解释,意识到木子君一直盯着自己以后,才慢慢转过身子,用后背抵住栏杆。
天上月亮垂挂,月侧晕染开一圈光晕。
唐人街上有老人和他说过,月晕预示着要刮风,月晕缺口的方向便是刮风的方向。
墨尔本日日起风,这样的光晕并不少见。
“我以前没有后悔过,”
他的语气很淡,和他平常说话一样,情绪不多,“她把我养大,我给她送终,我以为这就够了。
可是你来找我,你一直在问我关于她的事,我才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她。”
“所以我后悔,我后悔她还在的时候,我没有和她多说些话。”
“也不怪你,”
木子君说,“我长大以后,和我爷爷也没有很多话。”
“我小时候也不和她说,”
宋维蒲看着月亮,“我整个青春期都很叛逆,讨厌所有人。
两边的人和文化好像都不算完全接纳我,我也干脆拒绝接纳别人,包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