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1页）

他再也保持不住平衡，一手护住小腹，狼狈地摔进花丛中，洁白的氅衣顿时被泥地沾污。

小厮大惊，急忙扑过去扶他：&ldo;大人，你怎么样了？&rdo;又恶狠狠地瞪朱弦，&ldo;你好生放肆！

&rdo;

&ldo;归墨！

&rdo;卫无镜疼得直抽气，止住了小厮的话，宛如冰霜的面容上却绽出一丝笑意，看向朱弦，语气出乎意料地温和，&ldo;只要你能出气，再打狠一点也不要紧。

&rdo;

这人简直有毛病！

被打还这么开心。

朱弦根本不理他，转身就走。

卫无镜的声音适时在她身后响起：&ldo;我不介意追到寄春轩去，给大家看到。

&rdo;

朱弦回头，笑得虚假：&ldo;卫大人，你的衣裳脏了，不需要去换一身吗？&rdo;

卫无镜望向身上沾染的泥浆花叶，微微一僵，脸色有些难看。

朱弦从前就发现他的臭毛病了，那时她救下他时，他满身血污，重伤几乎不治，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ldo;麻烦姑娘帮我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rdo;

后来的日子差点没把她逼疯，衣服丝帕必要白色，床上铺盖每日要洗换，桌椅务必要擦得纤尘不染，碗筷杯盏每日都要蒸煮……若不是他实在伤得重，又认了亲戚，她差点直接把他丢出去。

现如今，从来干净整洁，一丝不乱的卫大人衣服又皱又脏，乌黑的发上沾着细碎的枝叶，连俊美逼人的面上都印上了脏污，她却莫名觉得顺眼了许多。

大概是她连眸中都带出了笑意，卫无镜僵硬的身子慢慢放松，面上现出无奈之色：&ldo;你还是这么顽皮。

&rdo;口气亲昵而自然。

朱弦的脸色沉了下去，只当没听到，迈步就走。

卫无镜见她毫不留情，吐了口气，本来不想说的话脱口而出：&ldo;我手上有桩案子，和凉州卫有关。

&rdo;御史台负责督查百官，到他们手上的案子，涉案人不死也得脱层皮，而朱弦的父亲正是任职凉州卫经历。

朱弦止住了脚步。

卫无镜将茶蛊又向她推近几分，缓缓道：&ldo;先坐下喝杯茶？&rdo;

朱弦垂眸看他。

这个人……在世人面前的模样再如何正直无私，本质上还是非善类。

她倒是不明白了，事到如今，他纠缠不清除了徒增烦恼，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