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1页)
与她的迟疑不同,阿兰尼玛的十指分外灵巧地逐一解开了禽兽王衬衣上的所有绳结,曲珍梅朵则连著靴子将禽兽王的腿脚抬上床榻,用身体覆压上去,以双臂牢牢地箍住他的双腿。
一宽一窄,镶满宝石的两条银板腰带从床榻滑落地上,雪白的衬衣被阿兰尼玛轻轻拉开,露出大片光滑而又强健的古铜色胸肌,在明柔的珠芒中散发出淡淡的诱惑光泽。
阿兰尼玛的左手抚在厚实的胸膛上,右手高高扬起,一抹寒光在窄窄的袖口间隐隐闪动。
而禽兽王,仍旧毫无察觉地一动不动。
罗朱的心陡地狂跳起来,遽然屏住呼吸。
她知道只要阿兰尼玛的手臂能顺利落下来,禽兽王带来所有苦难、所有屈辱就都结束了。
然而就在阿兰尼玛的右手刚往下落了数寸,一声低沉模糊的呻吟竟然从禽兽王喉间溢出,那双静阖的眼突地睁开。
暗褐色瞳眸四周布著数根醉酒的猩红血丝,鹰眸里的迷蒙茫然将惯常的锐利威严和沉暗阴鸷冲淡许多。
此时睁眼的他虽不如平日令人窒息恐惧,却依然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阿兰尼玛袖中的寒光倏地消失踪影,被厚厚的皮袖遮盖得严严实实。
唉,刺杀行动失败!
罗朱轻吐憋在胸腔中的浊气,闭了闭眼,心里的情绪居然无比复杂。
遗憾、惋惜、扼腕、沮丧、失望中竟然夹杂著一缕诡异的庆幸,隐隐还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这……这……她迅速将这诡异的感觉归结为残留在灵魂深处的人性在作祟。
後槽牙恨恨地磨动,她暗暗唾弃自己的无用。
尼玛的在禽兽身边熏染了一个月,老子竟然对禽兽还残留著人性的良善光辉?这不是犯贱麽?绞缠著虎斑獒鬃毛的手指不由越抓越紧,引来獒犬喉间极低的哼鸣,她却毫无所觉。
&ldo;水!
&rdo;暂时从晕醉中醒来的赞布卓顿抬手在太阳穴处揉按,眉峰轻拧,一个字的命令淡淡逸出。
&ldo;梅朵,待会儿再给王脱靴子,先去为王倒水。
&rdo;阿兰尼玛对还傻愣愣覆压在赞布卓顿腿上的曲珍梅朵吩咐道。
右手不露痕迹地落下,和左手一起搭在了古铜色的胸膛上。
&ldo;喔……喔,贱奴这就去这就去,请王稍等片刻。
&rdo;呆滞的曲珍梅朵恍如大梦初醒般连声应道,眸眼中掠过一片惊惧,仓促地起身往外间退去。
&ldo;王,贱奴正在为您擦身呢。
&rdo;阿兰尼玛的声音娇软甜腻,大眼微眯,闪动著勾魂的娇媚波光。
柔软的身体好似蛇一般依偎进赞布卓顿的怀中,双手大胆地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极具挑逗地游移抚摸。
找死麽?竟然想对赞布卓顿色诱?!
罗朱看得倒抽冷气,心底一片冰凉。
阿兰尼玛长相虽然美丽,但又如何能胜过议事厅里那些宾客进献的美人?面对那样绝色的尤物,禽兽王尚且能毫不怜惜地赏给獒犬拆吃,又怎麽可能会被一个姿色尚可的女奴迷惑?那贴身伺候的十二个貌美宫侍,不也被他风轻云淡地宰得精光?面对这样一头残暴冷酷的禽兽,阿兰尼玛怎麽有胆子勾引?又怎麽勾引得下去?
她在这头抽气悲叹,以为即将再次上演一场残酷的死亡悲剧,对面躺靠床榻的赞布卓顿却出乎意料地没有折断阿兰尼玛在他胸膛上放肆挑逗的双手,也没有将她的脑袋拧下来当手球抛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