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第1页)
“记得,我在船上,被人给绑了。”
他当时还只是个孩子,又有些晕船不适,被人救下来之后,昏昏沉沉,随后又病了一场。
一直到船只到了京城,又养了小半个月,才回过神来。
当初的情形,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之后,伯父伯母见他受了惊吓,从不在他面前提起这桩事,到底是什么人绑架的他,倒还真是一无所知。
至于长大之后,他也以为,或许是哪里来的人贩子,也或许,是为了求财。
可谢无咎却道:“聂叔,绑你的人,就是李照允。”
第139章夜会
聂玉实实在在愣住,再次谨慎的盘算了一番,当年李照允的年纪。
他惊讶道:“他与我年岁相当,当时也不过五六岁。
他一个孩子,绑我做什么?”
谢无咎从怀中取出李照允管家的供词,眉头少见的耷拉着,显然是被这种近乎乌龙的“真相”
给刺激了一下。
“我在大理寺也不少年了,还真没有见过,这种莫名其妙怨恨上别人的人。
是故,荀卿所言,人之初,性本恶。”
何况,当年李照允还不到五六岁。
那管家就是他自幼随侍身边的仆从,比李照允大上七八岁,当年已经十二三岁,是个健壮少年。
聂玉还隐约记得,自己就是被这唯唯诺诺的少年给抓了起来,绑在船舱下的一个货箱里。
供词很详细,管家全都招了。
大概这是他第一次遵照李照允的吩咐做坏事,当年事,连细节都还记得一清二楚——比如,那艘船的栏杆上,系着一圈彩绳,上面挂着一串一串的贝壳。
聂玉生长在内陆,没见过贝壳。
那管家少年,就是用一串贝壳,把他引进船舱底下,趁着无人发现,把他捆起来,塞进了一个货箱里。
聂玉的冷笑含在喉咙里,这供词上写的缘由,叫人恶心:“……因为他自小被父亲不喜,此次是因祖母临终遗愿,父亲和继母才不得不派人,将他从乡下老家接回京城。”
父亲的不喜,李照允自幼就知道。
纵使只是一个幼弱的孩童,可本该是至亲的父亲看向他的眼神,冰冷的可怕。
得知聂玉是上京给伯父母作为嗣子,且只有两名随从护送时,他竟然异想天开,起了别样的心思。
“……李照允指使我,将那名小童杀死,尸身扔进江水之中,再伺机杀了两名随从,而后拿着信物,冒充这名小童上京。
从此,可以顶替他的身份,再不必去经受他生身父亲的折磨。”
聂玉读到此处,简直匪夷所思:“他是疯了吗?我伯父母虽然有数年没回老家,难道收养了我以后,还会不回去吗?”
谢无咎道:“兴许,他想着,只要拖得几年,孩子便会大变样,何况,照管家所说,他和你还有几分相似。
等孩子大了,到时便不容易被拆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