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1页）
然而，正要打电话时，姜超林的电话偏先一步来了，点名调那辆奔驰，说:
&ot;刘主任，那台奔驰在家吗?马上给我派到国际酒店来!&ot;刘意如当即给田立业上起了眼药，汇报说:&ot;姜书记，奔驰刚被田立业要走，我反复对田立业说，要他换台车，他就是不听;我明确告诉他，是您不让动奔驰，他就和我吵，说你是市委书记，不是小车班长&ot;
姜超林气坏了:&ot;这甩子，开着奔驰去抖什么威风呀?啊?是不是以为我要下了，就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了?啊?刘主任，你给我转告田立业，我就是要下了，也会在下之前的最后一分钟撤了他!&ot;说罢，摔下了电话
刘意如也放下了电话放下电话后便想:田秀才，这回你可又闯祸了!也不想想，这是什么时候，老书记马上要下了，能不敏感么?你敢在这时候惹他，也是太没政治头脑了，就冲着这一点，就不配在市委当什么副秘书长!
一九九八年六月二十四日十一时 省城 纪委
和省委主要领导同志的集体谈话结束后，刘华波又单独和高长河交待了一些情况，嗣后，高长河便轻车熟路地来到了省委二号楼，走进了省纪委办公室省委副书记马万里和省纪委的有关同志已经在等着他了高长河一进门就感到办公室的气氛沉闷主持工作的省纪委副书记龙飞没什么客套，待高长河一坐下便说，先和高长河通通气，看看怎么查处平阳这个&ot;六&iddot;一五&ot;案件
龙飞解释说:&ot;……寄自平阳的这十四万汇款，我们省纪委是六月十五号收到的，所以，这案子就叫&lso;六&iddot;一五&rso;案&ot;又拿出一封信递给高长河，&ot;这是汇款干部寄来的信，也是六月十五号收到的，原件已经存档，这份复印件你先看看&ot;高长河马上看起了信，看罢便说:&ot;看来真是个大案呀!&ot;尤飞点点头:&ot;可能会涉及一批腐败分子如果这位干部没讲假话，那么，他所处的那个所谓具体环境的班子肯定是烂掉了现在的问题是，这个班子是个什么班子?是在平阳部委局办这些条条里，还是在县乡镇这些块块里?姜超林和平阳市委怎么就一点都没有察觉?联想到孙亚东反映的一些情况，就益发令我们深思了&ot;高长河警觉地问:&ot;孙亚东反映的是不是有关平轧厂的情况?&ot;龙飞点头说:&ot;是的，还有不少群众来信，有些信是直接寄给马书记的&ot;高长河不做声了，这事涉及市长文春明，他现在不便说话
龙飞又说:&ot;长河同志，我知道现在你也不好表什么态‐‐还没去上任，情况不了解，不熟悉，当然不好多说什么所以，我们今天也不要你表什么态，就是和你这个新书记通通气希望你和平阳市委能全力配合我们的工作&ot;说罢，把目光转向了马万里
马万里这才缓缓开了口:&ot;长河同志，该说的，我们刚才集体谈话时大都说了，现在，我还想说的是对平阳的腐败问题，平阳市委是负有失察之责的长河同志，你想想看，平轧厂十二个亿扔到水里去了，连响声都没听到姜超林、文春明这些负责同志没有责任吗?是十二个亿呀，同志!是多少人民的血汗!当然，对平轧厂的问题，我们现在还不敢断定就是腐败造成的可这十四万是不是腐败呢?是确凿无疑的腐败嘛!而且腐败形成了一个小气候，连正派的同志也被逼着不能不腐败，这种严重情况是我省有史以来少见的，也是过去在我省任何一个地区都没出现过的，触目惊心呀，我的同志!&ot;
马万里在办公室里踱起了步，情绪有些激动
高长河能理解马万里的激动，这位省委副书记的清廉是出了名的
&ot;所以，在决定平阳班子时，我点了你的将，得到了华波书记、红河省长和同志们的一致赞同为什么大家都赞同你呢?我个人认为，就是因为你高长河和平阳地区没有任何关系，可以无所顾忌地开展工作&ot;高长河小心地插话说:&ot;马书记，也不是一点关系没有，我岳父梁清平一九八三年以前在平阳工作过，做过平阳地委书记，一九八三年三月，刘华波书记接他的班……&ot;
马万里挥挥手:&ot;那都是很久前的历史了，和这次定班子没什么关系‐‐顺便说一下，定这个班子时，我们也征求过梁老的意见，你猜梁老提的是谁?&ot;高长河笑道:&ot;肯定不会是我吧?他可不会内举不避亲&ot;马万里点点头:&ot;当然不会是你‐‐是文春明&ot;停顿了一下，又说下去，&ot;‐‐无所顾忌地开展工作，并不是说就不讲策略设身处地替你想想，也知道你很难，带着案子上任，一上任就要查处一些干部，哪个干部都会有三亲六故，得罪人呀!可不得罪人又怎么办呢?不得罪这些腐败干部，就要得罪人民，得罪党!所以，我们既要做事，又要讲策略，查处可以外松内紧，不要声张，对姜超林先不要说，以免他误解，一定要拿到事实根据后再和他通气……&ot;高长河忙说:&ot;马书记，这……这我……我得先汇报一下，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您的指示精神，所以，我已就和姜超林同志通气的问题向刘华波书记单独做了请示&ot;
马万里显然有点意外，愣了一下，问:&ot;哦?华波同志是什么意见?&ot;高长河说:&ot;华波书记的指示是，还是要事先和姜超林同志通气，这样更有利于案件的查处工作，更有利于新班子的团结，不至于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误解&ot;马万里想了想，平静地点点头:&ot;那我收回我说过的话，你就按华波同志的指示办华波同志的指示有道理，通气也有通气的好处嘛，这个问题我原来也是要讲的我看今天先这样吧啊?&ot;
高长河如释重负，忙站起来说:&ot;马书记，那我就走了谢谢您对我的关心和支持，您的指示我一定记住，不管得罪多少腐败干部，决不得罪人民，得罪党!&ot;马万里握着高长河的手，轻轻拍打着说:&ot;那就好，那就好啊!&ot;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高长河暗想:糟糕，今天真是忙糊涂了，和领导谈话竟忘了关手机!
马万里却和气地说:&ot;接电话嘛，我们的事情已经谈完了&ot;高长河这才挺不好意思地接起了电话
是省冶金厅凃厅长，谈烈山县电解铝厂的项目凃厅长说，烈山那位赵成全县长真操蛋，下午一到，谈了没多会，竟昏倒在他办公室里，现在已送往省人民医院
高长河忙问:&ot;是怎么回事?危险么?&ot;
凃厅长说:&ot;我怎么知道?我按你老兄的电话指示，把有关处长、专家都喊来了，联合办公，想给你们平阳来个特事特办，也算以实际行动支持你老兄上任，谁想到能闹出这一幕呀!&ot;
高长河说:&ot;好，好，我知道了&ot;
凃厅长又说:&ot;高书记，我得说一句，你们平阳的干部真不错呀，赵县长都病成了这个样子，还坚持在第一线跑项目，怪不得平阳能有今天!&ot;高长河说:&ot;那好，就看在这个份上，把项目给我批了吧!&ot;马万里得知这一情况很感慨地说:&ot;长河同志啊，对这样的好干部，你们市委一定要大力表彰，多树这样的典型，以正压邪!&ot;高长河想说，对烈山县班子可是有不少人盯着呢，包括孙亚东可话到嘴边还是没说真不好说啊，烈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至今还是一无所知!
一九九八年六月二十四日十二时 平阳宾馆
田立业坐着奔驰赶到平阳宾馆，怕撞上姜超林，没敢下车，用手机打了个电话给2335房间的李馨香，要她马上带着她的&ot;名记&ot;朋友们下来李馨香便带着《人民日报》和首都另外两家大报的记者下来了，一共五个人，只能挤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