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1页)
&ldo;知道还问。
&rdo;傅千树像喉咙卡了一团纸,说。
在搓起来的纸里包着撒哈拉才会有的硕大沙砾,表层破了,让它们倒灌似的漏出来,尖锐地摩擦着气管。
他是乖巧下垂的眼型,现在明灿的双眸中却有好几股情绪此消彼长地冲撞,仿佛揉碎一把金箔撒进去。
可面部其余的表象又显得空白,像是心脏的窗扉率先敞开,别的还迟钝地陷在记忆枯黄的泥淖中。
&ldo;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他怎,么能……&rdo;
他遣词造句中带着停顿,说得很费力,再微妙、详尽的语言也叙述不尽,像孩童吃饭,筋疲力竭地挥动勺子,掉在桌上的米粒还是更多。
他未催促岑惊鸣开口,他们站在逼仄的电梯里,仍隔距离地注视对方,却更接近狠狠拥抱。
傅千树把脸侧过去,岑惊鸣看不见他的表情了,这几秒对他而言注定终身难忘,连头顶昏暗的光都化作下进心里的雨,湿淋淋地流进血脉,他伸手想拉傅千树,包住他们的方匣子突然猛烈地震了一下,嗖嗖直坠的声音戛然而止!
&ldo;岑惊鸣!&rdo;傅千树快跳起来,&ldo;……电梯停了?&rdo;
☆、32朝暮
直到后勤把他们从电梯内解救出来,傅千树都不敢去任何能反光的东西上看自己的脸。
然后,也没多余的话,他就跟岑惊鸣回家了。
岑惊鸣的车开得很稳,他坐在副驾驶,有一段坑坑洼洼的路,傅千树都能瞧见飞溅的泥点了,身体也几乎没有颠簸。
对于接下来将发生的事,他们心照不宣,同时,岑惊鸣又是这么泰然自如,他入神地望着那张像是从月弯和星尖掉下来的侧脸,听见心脏咚咚不止的声音,觉得好傻。
现在傅千树不会忘掉岑惊鸣家的位置了。
开过沃尔玛,地下停车场边有一个千金大药房。
岑惊鸣给保安查了相关证件,刚下斜坡,突然猛地刹了一下。
&ldo;汪‐‐!&rdo;
&ldo;附近有个苇丛,&rdo;岑惊鸣松了气,跟他说,&ldo;好像前两年预备盖房子,文件没批下来,荒废很久,就成了流浪猫狗的避难所。
这边住的人多,它们常过来讨东西吃,特别冷的时候出门前都要检查一遍轮胎。
&rdo;
&ldo;幸好你反应够快。
&rdo;傅千树想到一些微博上转载的小贴士。
岑惊鸣用一种似乎有千言万语的眼神看着他,笑说:&ldo;很迟钝了。
小树,你不知道我有多紧张。
&rdo;他摸了摸傅千树的脸,手心里汗涔涔的,很热。
原来他也没看上去那么镇静。
傅千树笑得露出牙来,他没有虎牙,但门牙旁有一颗形状挺尖,今天才留意到。
开好门,叶子跳下猫爬架,亲昵地窜过来蹭了蹭两个人的腿。
被一种小动物亲近的感觉太奇妙了,就像世界都变成了和它们身上的毛皮一样软绵绵的流质。
傅千树想弯腰抱她,她却嗖地又跑远了,钻进墙角的小窝,只露短短一截尾巴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