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1页）

我手上正在翻一本《宋史》，忽的想起真宗的那句&ldo;书中自有颜如玉&rdo;。

看着他柔美的侧脸，顷刻便觉得如裴言之此等人物，只应书中有，却入凡间来，若取&ldo;书玉&rdo;二字做字便是再合适不过了。

想到这里，我一个咕噜爬起来，便冲了出去，兴致勃勃拉着裴言之：&ldo;言之言之，你将来取字用&lso;书玉&rso;二字如何，取书中自有颜如玉&rso;的第一个字和末一个字，如何如何?&rdo;

我哥&ldo;扑哧&rdo;一声笑出来：&ldo;那话的意思是考取功名自然能得美娇娘，你却让言之拿来做表字，是何道理?&rdo;

可我偏觉得这二字再衬他不过。

裴言之便哄我：&ldo;好，等我行冠礼之后，一定用这两字做表字。

&rdo;

可我也知道，表字都是德高望重的主宾给提的，怎么可能真用这二字，便有些泄气。

裴言之便轻轻对我道：&ldo;若你喜欢，从今儿起便叫我书玉也可，这两个字，我很喜欢。

&rdo;

我一听又开怀起来，便书玉书玉的先叫了两声，觉得甚是好听。

从此以后若无长辈在前，我便总是唤他书玉。

而我哥总觉得书玉两字有些女气，又不真的是裴言之的表字，便还是唤他言之。

直到死都只唤过他言之。

后来裴言之真的用了&ldo;书玉&rdo;二字做表字，但再见时本王已经是摄政王，人前人后只能唤他一声裴侍郎。

今夜这声&ldo;书玉&rdo;再次从我舌尖吐出，不想已是隔了经年!

为了掩饰失言，我故意咳了两声，背着双手遥望圆月道：&ldo;今夜十五，赏月夜宴不谈国事，我就唤侍郎的表字吧。

书玉若不介意，亦可唤我一声君正。

&rdo;

本王十八袭爵做摄政王，因要辅佐幼帝，十八便行了冠礼，表字君正，当时还是太后赐的。

&ldo;臣不敢。

&rdo;裴言之语气恭敬却毫无温度。

我只作未闻，转过脸来看着他道：&ldo;方才我在边上看着，见书玉无心赏月，似有些焦虑，不知所为何事?&rdo;

裴言之低头看脚：&ldo;王爷观察入微。

臣贱内有孕在身，这几日便要临盆。

晚上赴宴之时，见其似乎略有不适，故而臣有些担心。

&rdo;

我被那&ldo;有孕&rdo;二字一刺，一颗心顷刻拨凉，这么多年隐忍竟一朝破功，不由语带讽刺：&ldo;侍郎倒是伉俪情深夫妻恩爱。

也对，古语有云，但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何况旧人早已入土。

&rdo;说罢便欲甩袖而去。

刚转身袖子却被人拉住，裴言之低低沉沉从喉咙里唤出一句：&ldo;王爷……&rdo;

我停下转头，看见他暮暮沉沉的眼，深不见底，只看着我道：&ldo;王爷，收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