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1页)
同样嗓子哑掉的还有李隅,他则是因为易感期的躁郁而肝火过旺,时常紧闭房门在楼上处理公务,一连几天都鲜少和他说话。
李胜南听的是《孽海记》,阮衿就把思凡那一段翻来覆得去听。
他是典型的理科生死脑筋,用应试的方式对待戏曲,只觉得到时候要是问起来,好歹能够背得滚瓜烂熟。
那故事讲一个叫色空的小尼姑,幼年身体多病,被父母送进寺庙养着,她待在尼姑庵耐不住寂寞,由于完全受不了日日晨钟暮鼓,青灯古佛的枯燥生活。
某日入夜,在僧房中辗转难眠,对着罗汉佛像左思右想,遂私自逃下山,一头扎进滚滚红尘,追求自己的俗世情爱去了。
很简单的故事,阮衿一边戴着耳机听一边想,她是个非常勇气的人。
寺庙与罗汉佛像,也同样是属于他和李隅共有的一部分记忆。
他在那里想,如果有机会,他还想再爬一次嶙峰山,再进罗汉堂数一回罗汉,看看求签结果会有什么不同。
正唱到“风吹荷叶煞”
这一段,阮衿蹲身给猫喂牛肉冻干吃,忽然转瞬之间外面天就阴了。
他往窗外看,滚滚乌云翻涌在天边,雷电镶嵌其中,隐隐闪动着爆裂的青紫光芒,一场急促的暴雨正在迅速酝酿着。
想起二楼阳台还有被子没收回来,他便立刻往楼梯上跑。
没跑两步,阮衿站住了脚步。
因为楼上传来了“咚”
的一声巨大的闷响,几乎震得人心悸,比雷电更像是大型家具倒地发出声音。
是从李隅那个房间传来的,他很清楚。
阮衿没经过思索,跑得有点急促,忙不迭冲向了李隅的房间门口,颤抖着的手指已经按在把手上了,此时此刻,伴随他心脏剧烈跳动的不止是即将落下的雷声,更是耳机中色空唱的最后一句。
“从今去把钟楼佛殿远离却,下山去寻一个年少哥哥,凭他打我骂我,说我笑我,一心不愿成佛,不念弥陀般若波罗。”
而李生南那句“慎着点儿”
,已经完全被他全然抛之脑后了。
作者有话说:数罗汉抽签参考的原型是武汉的归元寺。
另外外行实在是不懂戏剧,如有错求轻喷。
风雨李隅濒临易感期的这几天,抑制剂一直摆在床头柜上。
七年来他一直用抑制剂静脉注射度平稳过了许多个的易感期。
但从去年开始滋味就不太好了,药剂混合血液,沿着血管逆流攀爬,会引起强烈的灼烧和瘙痒感,整条手臂上的毛细血管都在紧缩后暴起,呈现出如轻度静脉曲张一般的症状,几个小时才慢慢消下去。
周白鹄说的,是药三分毒,都是成年alpha了,那该做的还是得做的。
但鉴于李隅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轻微洁癖,不乐意随便找人,就去买国外贵得要命的新型抑制剂,预定要提前一个月,然后从遥远的大洋彼岸空运过来。
很奢侈,很财大气粗,很富家子弟,但用起来或多或少还是难受。
但这一次易感期袭来的时候,他正满身大汗地从午睡的梦魇中挣脱出来。
做了个暴戾又真实的梦,他像只蜘蛛一样俯在oga纤细的背上,强硬又频繁地向内进出,舒张的背脊将完全包裹住,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咬他的后颈,牙齿重复贯穿他的腺体,不停地像注射毒液一样向内注射自己的信息素。
好像真的被毒到四肢无力,怎么都很好摆弄,那人被他干得一直在闷声哭,后颈被咬得血流潺潺,小蛇一样蜿蜒到枕头上。
他把人翻过来,舔了一下他鼻梁上褐色的小痣,尝到了皮肤上眼泪的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