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页)
她总结今日之事,吃亏就吃亏在她失忆之后,昔日过往皆由春铃在每日清晨复述。
十六年的经历,若是事无巨细一一道来,便是从金鸡破晓说到月明星稀都说不完,必是捡着要紧事儿来说,那其中遗漏了些什么温晚亭亦无从知晓。
而春铃虽是贴身丫鬟,却也不是时时刻刻紧随温晚亭左右,总有些不在跟前的场合,就好比今日马车里楚离同她二人……
温晚亭笔尖一颤,正记到楚离说的那句“都不及你重要”
。
她看着那撇出去八丈远的一横微微出神,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道自己也算是说到做到,此番写在了手记上,明日翻看便能知晓。
可写手记也有些不便,比如此刻,温晚亭就不知该如何描述她无心之下搭了那人的手,却是有意为之地搭了好久。
她琢磨着,既然是手记,理应如实地,细致地,从心地记录才是。
左右也不会让别人看到。
第十章
长街之事终究还是闹到了朝堂之上。
此事若是往小了说,便是女儿家的玩闹,往大了说,便是将军府嫡女蓄意谋害。
原本也不该如此兴师动众,毕竟那群身居言路的文官们还不至于为了后宅女子之事进谏。
可偏偏常年深居简出的楚离横插一脚,领着府兵光明正大地当着顺天府尹的面截了人。
此等视戒律条例如无物的行径,狠狠踩了言官们的痛脚,而楚离的那群对家们望眼欲穿地等着他行差踏错,如今有这么个把柄递上来,自然顺势而为大做文章。
却未料到那些铆足了劲往楚离身上泼脏水的人中,出了个异类。
众人激忿填膺地同皇上说该罚他俸禄,那人就以头抢地说该抄他全家。
众人群情激昂地同皇上说该降他爵位,那人就撒泼打滚说该贬为贫民。
众人:这位小老弟怎么回事?
皇帝都险些被他气笑了,当即大手一挥,说此事待真相大白后再议。
再议再议,通常再也不会议了。
昔日有人仗着楚离不再上朝,启禀上奏,言及他功高震主,行事倨傲。
彼时皇帝说“再议”
时,那略一皱眉深不可测的神色,缓缓挥手间执掌乾坤的气势,同今日别无二样。
当时他们被这架势给唬住了,只以为皇帝顾念楚离是个功臣,不好明面上拿他怎样,暗地里肯定有所动作。
结果等楚王府的枫林红了三载,他们方知,这狗皇帝驴他们。
驴了一回还不够,眼下就要驴第二回了。
他们冲着那位小老弟怒目而视,都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