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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霁楼告别老秀才,回家的路上,此时天上飘起雪花,他忽然跌倒。
“唉,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大巫马把人扶起来,放到马上。
温驯的大马眨着眼睛,大约认出这是当初给自己接生的恩人,所以?主动用头蹭他。
大巫马安抚地摸摸马鬃,连人带马牵回去?到自己寨子里。
“你要真想当我们藏人,那你就睡着,不要去?考试了,这辈子留在山里跟我放羊。”
长?鬈发的高大男人对着床上的人说道。
床上的少年,唇角翕动,眉间?攒出深刻的印痕,像是忍受着非一般的痛苦。
不长?时间?,人就醒了过来。
“我要回家。”
一起来,看见这不是自己家,严霁楼立刻就要下地。
“我早知道,你小子是个没良心的。”
或许是这话刺激了严霁楼,他端起旁边的药碗就往下灌。
他必须把身体养好,离开?,离开?这个地方。
把知道真相的人狠狠甩在身后。
他听过难听的话不少,可惜从没有当真过。
原来这么多年,这些?人全?都在看他的笑话。
怪不得小时候所过之处人人都厌恶他,唯独这个藏族赫赫有名的大巫马,肯教他骑马,给他糖吃。
怪不得他在家里炕毡底下,翻到过一本藏传唐卡古画集。
怪不得他爹发现这本书?的时候暴怒,差点要了他的命。
怪不得他爹讨厌他,他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害母亲难产的缘故。
恐怕连央拉雍措肯给他帮忙,也是看在一半族人血脉的份儿上。
“我不谢谢你救我,就像我不恨你这些?年骗我,咱们两?清了,我不欠你的。”
“还有,”
严霁楼把自己小时候捡到的那把小刀插进桌面,“我告诉你,我是汉人,堂堂正正的汉人。”
那刀当初是他在坟场捡到的,一把小巧的藏刀,现在看来,却是事先?布置的恩赐,阴谋一样的恩赐。
严霁楼扔下这句话,就出了门。
他骑着马回到自己家中,大雪积满了半个院子。
家里寡嫂还没有回来。
他把从姓段的那儿拿到的小盒子,放到她的枕下。
他不知道这个人掌握了寡嫂的什么把柄,肯让她付出性命的代价相搏。
很?奇怪,起初他用尽浑身解数靠近她,直到现在,两?人肌肤之亲无数次了,好像她也只?是被?动地承受着,从不主动与他亲近,除了上一夜,她第一次把自己完全?交给他,用他想象不到的力度。
他一方面感到深深的负罪,另一方面,很?寡廉鲜耻地,推不开?她,甚至想要更多、更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