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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早上,他略微早了那么一点来到教室,正好在教室门口撞上了江樵。
“早上好。”
沈若爻冲他笑着,试图用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来打开话题。
“早。”
江樵轻轻地回应他。
沈若爻抓住机会:“你每天都来那么早吗?”
江樵往前走的脚步顿了顿,沈若爻看到他指甲不安分地扣着手指,片刻才等到他又愿意开口。
“我睡不着。”
江樵平静地说着,像在阐述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沈若爻却看到他藏在刘海后红肿的双眼,“……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不然就是被噩梦吓醒,干脆就不睡了。”
沈若爻还在想着安慰的话,他却又恢复了沉默,翻开练习册,继续做题。
尽管迟迟没有下笔。
眼泪掉了下来砸在纸页上,轻微的声响在沈若爻听来却如雷鸣。
“……可是我做不到。”
微弱的声响消散在哽咽之中,泪水洇湿了纸张。
他没有再说一句话,又或者所有想说的话都已经被没来由的阴霾所吞没,只有无声的泪水在诉说。
沈若爻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会是徒劳,贫瘠的话语又怎么能抚慰伤痕累累。
低气压在周围蔓延开来,光是靠近就让人难过得喘不上气。
于是他选择了逃避。
事后沈若爻一直想,如果自己当时能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是不是一切会有改变呢。
放暑假前一天公布了分班结果,开完班会后沈若爻就再也没见江樵的身影。
看分班结果的时候,他看到江樵的名字就在重点班的后两个。
就好像应验了他说的那句“做不到”
。
收拾教室打扫卫生的时候,他帮忙整理着江樵的书,突然掉出来一个信封。
未经允许碰别人的东西不好,但脑海中那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打开那个信封。
不要逃避。
于是鬼使神差的,他打开了那个信封。
看到里面的内容时。
他全身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
“这封信一直在我包里放着,是想说我无论何时做出这个选择,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对不起,再见,我爱你们。”
周围的一切好像突然离他远去,沈若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找到他。
爬上十层楼的天台,风很大,像要把人裹挟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