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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渊丢开那把沾血的刀，脚下有些不稳差点站不住，抓住宫南川胳膊慢慢坐了下来。

宫南川跟着蹲了下来，眼眶发红地看着被血沾满的白色衬衣，很触目惊心，“我让冰冰……”

“不用，我不会死的。”

裴渊抬眼冷冷扫了一圈神色惊恐不安的人群，“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不愿意帮助人类的原因了吧？”

宫南川垂下眼皮，声音很轻，“对不起，是我强迫了你，我带你走，找冰冰给你修复。”

说着伸手将裴渊扶了起来，一手穿过裴渊腋下捂住血流不止的心脏，一手抓着胳膊慢慢向后退。

“需不需要我让人……”

将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宫南川迅速拔枪指着自己，只好举起双手后退，及时阻止身后的人别轻举妄动。

宫南川冷霜着脸沉声说：“你既然是将军，那么你要怎么向我交代？”

将军想也不想地立马给出答复，“请放心，我们城市有法律，我会亲自看着他被法律制裁，你是帝城人吧，等结束以后我会向帝城发送一封满意的答复信，你看可以吗？”

裴渊抬起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的俊脸，有些意外地问：“你们这儿竟然还有法律？”

自从百年前那场灾难之后，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法律的存在了。

他没想到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竟然有一座城市保留了法律文化，真是奇迹。

“虽然这个世界都这样了，但我们不能就这样生活下去，必须要重拾百年前法律文化，”

将军神色严肃地说：“不只有我们这里有，其他城市也有，我们只不过想拥有更好的未来，更好的家园，必须自力更生，才能有未来。”

裴渊没再说话，因为他感觉到体力有些不支，还是保留力气安抚神经处于紧绷的宫南川吧。

“到时候我会亲眼看看你是怎么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信。”

宫南川边握枪指着将军，单臂搂着裴渊后退。

直到退出城正门外才收起枪插回腰后挂着的枪套里。

有一个生化人跟着过来说：“要不我陪你们去吧，你这样做不是办法。”

另一个生化人附和着点头说：“对，我一个人在这驻守就行。”

宫南川正想说不用，裴渊突然说：“让他跟着，你这个样子我实在不放心。”

此刻的宫南川状态真的很差，真担心没人跟着，不是他先倒下就是宫南川先倒下，到时候可怎么办？宫南川没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被那抹红沾染了整只，红得很刺眼，忍不住又掉了一滴泪珠。

“哎别哭，我又不是人类，不会真的立马死，”

裴渊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指尖触碰到有些热的液体，痞笑一声，“其实像你这样的类型，刚好是裴玫最喜欢的理想型老公。”

宫南川没回话，接过生化人递来一个白色纱布，亲自帮裴渊贴住血流不止的心脏，然后将人抱了起来。

“等等，等我回去要一辆车……”

生化人的话没说完，宫南川已经抱着裴渊往前走了一小段路。

“南川，你别用这副样子行不行，我瞧着怪心疼。”

裴渊感觉体力正在一点点流失，有种血都流干了的错觉，很费力睁开有些模糊不清的眼睛轻声说：“不是跟你说过了，我真不会死的，只是需要……花点时间……”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了下去，直至再也听不到一丁点声音，手无力地垂落下来。

宫南川顿住脚步，高大后背僵硬如石头，一动未动。

生化人以为他要就这么站着下去的时候，他像是承受不住般整个人无力瘫软下来坐在地上，低头抱紧裴渊大声痛哭。

生化人站在原地看着痛哭的宫南川，又看着闭上眼睛没反应的裴渊，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焦急得满头大汗，却愣是想不出一个解决问题。

就在生化人快要急疯了时突然看见从裴渊体内浮出来的水系晶石，急忙喊：“宫先生你快看，水系晶石它……”

宫南川止住哭声抬头看去，悬在半空中的水系晶石内水滴状不知道为什么渐渐消失不见，只留下空空如也的透明晶石外壳。

那一刻，宫南川好像忘了要哭，也忘了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抱着怀里闭着眼睛没动静的裴渊，怔怔望着已经没有水滴状的晶石。

连揣在外套口袋里小宠什么时候飞出来，生化人什么时候帮忙接通电话，他全都不知道，也不想去管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