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1页)
沈知行却不觉得太累。
杵着下巴,听徒儿吹奏一曲《碧波流云》。
湖外碧波荡漾,楼内箫声悠扬。
还是不太对,这里最好顿一下‐‐他扬了下手,又决定不提。
但温旻眼神一闪,已经停下。
因为他注意到师父的目光有异。
沈知行的目光开始变得犀利而粘稠。
犀利在辨认,粘稠在不可转移。
如有一把磁铁,将他牢牢吸引在上楼的人身上。
笃笃,笃笃。
拄着拐杖。
上楼的人终于露出面庞。
是个少年。
拿着一柄断剑。
少年年纪和温旻相似。
年纪小小,五官精致得像个娃娃。
目光里略有忐忑,但意志坚定。
虽然柱着拐杖,好似绑了一柄枪在背上。
径直走到沈知行面前,一字一顿叫了他的名字。
沈知行紧紧盯住断剑,嘴角牵起笑意,却有点狼狈和糟糕。
&ldo;他说,你不必再等。
&rdo;少年很认真,每一个字都像是要钉在木头上。
沈知行继续那个意义不明的笑:&ldo;十年前他也托人说过。
确切地说,是十年又三个时辰。
现在的日头快要落山,你比当年那个白衣小子,来得还晚。
&rdo;
悄悄握紧了剑柄的温旻,眼神一跳。
师父说过最讨厌记日子。
可到头来,记得分毫不差。
十年前,对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来说过于遥远。
他眯起眼睛,想起小时候的事。
无从开始,也无所谓结束,因为从记事开始,每年八月十四,师父便在院子里练剑。
月上柳梢,来几大坛酒,睡上一觉。
刚过子时就醒了。
一把抱起他,向西湖飞奔。
西湖的水混合着朝日清香,露珠在草间弹起。
鱼儿跃出湖面,鸟儿扑棱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