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1页)
文墨大窘,庆幸没跟着进去,她点点头,背过身去,在前庭闲逛。
前庭开阔,种着几株叫不出名字的树,树冠如云,郁郁葱葱,院中有一空心竹架搭起的引桥,不知从何处引来一泓清水,汩汩流淌之间,恰滴在黑玉石围成的潭中,真是极尽风雅之至。
待听到衣服悉索之声,她才转过身来,季堂已换上常服,很少见他穿烟灰色圆领盘扣长衫,倒衬得人英姿勃发。
季堂上前,正要请她进堂内,却见她手中握着个东西,打眼一瞧,竟是他送的那个翡翠玉镯。
想到刚才门前那幕,季堂试探着问:“你是来送还镯子的?”
不知为何,说这话时,他心底的苦涩之意更浓,原先以为这只镯子她留在身边,也好做个念想,殊不知,她亟不可待地就要还过来。
不过也对,自己这样混账,还指望她能原谅?
听了这番酸溜溜的话,文墨噗嗤一笑,露出皓齿:“今日前来,门房说你不在,正好碰上刚才那男孩。
他说要个证物,才给我通传。
为了见国公一面,临夏思来想去,就只好摘下这个。
料想,你见着它,我就能见上你了。”
她起初还说得眉飞色舞,可思及此行来历,那张小脸便慢慢垮了下去。
季堂看着听着,怎能不发现她的变化,心中又有了些疼。
文墨举起镯子,在太阳底下看了看,方将它递至季堂面前:“如此说来,倒是该物归原主才合适,国公刚刚那话极有道理。”
季堂推辞不迭:“你若愿意,还是留着吧。”
“留着做什么,睹物思人么?还是提醒自己,有人背信弃义,不守诺言?”
文墨窝着许久的气,此时正好借题发挥,她斜睨一眼,眸子圆睁,气势骇人。
只这一眼,季堂便尴尬得手足无措,他恨自己的口不择言,他有许多话儿欲对她明,可到了嘴边,却不知该如何才能说个清楚,真真是尝到了有话难言的苦楚。
最后,季堂也只得认命,叹道:“不错,我背信弃义,终是负了你。”
那枚玉镯还举在他面前,他伸手去拿,却不料被攥得极紧,他轻扯了几次,都拿不下来。
文墨低低地垂下头,身子簌簌发抖,眼泪如珠串一样落下,砸在地上,惊起尘埃。
季堂手忙脚乱,慌乱无章:“临夏,我——”
他想拥她入怀,可是却又不敢再造次,只好走近几步,拍拍她的肩膀。
文墨挣脱开他的手,反击道:“你什么,国公莫说自己有难言之隐?”
从来两人争辩,季堂都是甘拜下风的那位,这次亦然,他作了个揖,俯身赔罪道:“我还真有难言之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否原谅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