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1页）

李副官将洋烛放在桌上，两只巴掌，互相搓了几下，还微微地一鞠躬笑道：&ldo;自然的，我们交情浅，你还不能知道我们司令是怎样一种人。

司令办起公来，打起仗来虽然很是威武，可是要谈起爱情来，那是比什么斯支人都要温柔些的。

你不愿同我们出去玩，或者不愿我们到这儿来，你都可以说，为什么哭了起来呢？&rdo;月容本想说一句，并不是为这个，可是这话只是送到嗓子眼里，又忍了回去，依然是对了墙，继续的掉眼泪呢。

第二十五回难忍饥驱床头金作崇空追迹到门外月飞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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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月容为什么哭，她自己也说不出这个所以然。

这时，李副官站在后面又解释了几句，更教自己没法子来答复，所以还老是对了墙站住。

后来郎司令向李副官招招手道：&ldo;也许是今天带了弟兄来，她受了惊了。

这没什么，今天不算，明天咱们再来。

&rdo;李副官道：&ldo;杨老板，你听见没有？郎司令怕你受惊，明天一个人再来。

可是话得说明，你不能够听到说我们明天要来，你老早地就溜走了。

&rdo;郎司令笑道：&ldo;这个倒不用你烦心，真是怕她走，给侦缉队去个电话，他们就会来挂桩的。

不过那样办，也未免小题大做了。

&rdo;李副官笑道：&ldo;这倒是我多话了。

不过我还要问杨老板两句言语，答应不答应倒没有关系。

你家境很寒，又没有个人来维持门户，你是不是还打算唱戏呢？&rdo;胡妈的两个儿子，都当过大兵，她倒是不怕挂盒子炮的，已是沏了一壶茶，两手捧着送了进来。

郎司令一摆手道：&ldo;茶不用喝了，我们问你两句话。

&rdo;胡妈将茶壶放在桌上，掀起一片衣襟来擦着手，笑道：&ldo;司令，我可不懂什么。

&rdo;郎司令笑道：&ldo;我们只问你你所懂得的，你家杨老板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rdo;胡妈道：&ldo;您是像一把镜子一样的，还不照得我们彻亮吗？&rdo;郎司令道：&ldo;你们的日子难过，我也知道，可是不过差钱用罢了，也没有别的。

前天李副官送来的钱，还不够还债的吗？&rdo;胡妈道：&ldo;倒不是为了这个，你给的那些钱，她还不肯花，她怕花了，还不清你的原数。

&rdo;郎司令笑道：&ldo;傻孩子，我既特意派人送钱给你了，我还能让你把钱退回吗？这且不管，你只管是把钱退回给我，还有什么打算吗？不能尽坐在家里挨饿。

&rdo;胡妈道：&ldo;她的意思，想去唱戏，可是同她师傅闹过别扭了，这会子去见师傅，又怕师傅说闲话，所以透着进退两难。

&rdo;

郎司令哈哈笑道：&ldo;老李，你听见没有？杨老板掉泪，是向我们抱委屈，这我们更得帮忙。

&rdo;李副官本来抽回身，到原地方坐下了，这又走过去，离着月容约摸有一尺多路，低声道：&ldo;杨老板，这一点小事，你全不用放在心上。

你觉着唱戏为难，就不用唱戏了，一个月要花多少钱，郎司令就能补贴你。

&rdo;月容总是对了那堵墙，也不答话，也不回转身来。

郎司令站起身来笑道：&ldo;老李，咱们走罢，男女之间，最好是不要用一丝一毫勉强的手段，我很愿用一点诚心去感动她。

这就是说，别瞧军阀都不是讲理的，可是这里面也有好人呢。

杨老板，再见罢。

&rdo;他说着，已是走出了那屋门，在院子里叫道：&ldo;哦，老李，我忘了一件事，你赏老妈子几个钱罢。

她帮工帮到这种地方来，哪里还找得着零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