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1页)
第七回腻友舌如簧良媒自荐快人钱作胆盛会同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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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凄凉的深夜里,在月亮下面坐着,本也就会以引起一种幽怨,加之杨五爷的家里又送出那种很凄凉的戏腔与琴声来,那会更引起听的人一种哀怨情绪。
二和坐在那大石墩子上,约摸听了半小时之久,不觉垂下两点泪来。
后来是墙里的声音,全都息了。
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已经偏斜到人家屋脊上去。
满寒空的冷露,人的皮肤触到,全有一阵寒意,自己手摸着穿的衣服,仿佛都已经是在冰箱里存储过了的。
他自言自语地叹了一口气道:&ldo;回家去罢。
&rdo;一个人在月亮下面,低头看了自己的影子,慢慢走回家去。
当自己推开自己跨院门的时候,却看到外面屋子里灯火也亮着,便问道:&ldo;谁到我家来了?&rdo;屋子里并没有人答应,二和抢着一步,走进屋去,却看到同院住的田大嫂子,在桌子边坐着,桌子上放了一个青布卷儿。
便笑道:&ldo;是大嫂子来了。
我说呢,我们老太,她双目不明,要灯干什么?她也不会把灯捧到外面屋子里来。
&rdo;田大嫂笑道:&ldo;你别嚷,你老太太睡着呢。
你不是有两双旧袜子吗,我给你fèng上两只底了,现在经穿得多了。
&rdo;说着,把那个布卷儿拿起,笑嘻嘻地,递到二和手上。
就在这时,向二和脸上看着,问道:&ldo;你流泪来着吧?&rdo;二和道:&ldo;笑话,老大个子哭些什么?&rdo;田大嫂道:&ldo;就算你没哭,你心里头也有什么心事。
&rdo;二和笑道:&ldo;刚才我在大月亮下走路,想起我小时候在花园子里月亮地下玩,到现在就像作了一个梦一样。
我想到那样好的人家,一天倒下来,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rdo;田大嫂笑道:&ldo;我说你为着什么心里难受,原来是为了这个,你也太想不通了,谁能够穷一百年,谁又能够阔一百年?你现在这样苦扒苦挣的干着,那真没有准,也许再过三年五载的,你慢慢儿发起财来,自己再盖一座花园子,那日子也许有呢。
再说,你现时又得了一个美人儿了,将来带着美人儿游花园,那才是个乐子。
&rdo;二和笑道:&ldo;大嫂又开玩笑,我哪里来的美人儿?&rdo;田大嫂道:&ldo;不说这院子里吧,就是这条胡同里,谁又不知道?你还打算瞒着呢!
&rdo;二和笑道:&ldo;你说的是王家那姑娘?现在人家在杨五爷那里学戏了。
&rdo;田大嫂笑道:&ldo;她不是天天到你这儿来帮着你府上作饭吗?&rdo;二和道:&ldo;那也不过她念我们一点好处,到我家里暂时帮一点儿小忙。
&rdo;田大嫂斜靠着桌子,又坐下了,将眼斜望了他道:&ldo;她叫你什么?&rdo;二和笑道:&ldo;你又要开玩笑了。
&rdo;田大嫂笑道:&ldo;这算是玩笑吗?你叫我什么?&rdo;二和道:&ldo;我叫你大嫂呀。
&rdo;田大嫂道:&ldo;这不结了。
你叫我大嫂,她叫你二哥,这不是一条路?&rdo;二和笑着,用手又搔搔头发,然后在怀里掏出烟卷来。
递了一根给田大嫂。
她笑道:&ldo;二和,你今年多大岁数了?&rdo;说着,把一枝烟衔在嘴上,二和擦了一根火柴,弯腰给她点着烟卷笑道:&ldo;我二十五岁了。
要是我家没穷的话,我也该大学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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