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1页)
这情况实在有点悲哀,不过沈宜织可没有自怜的时间,头微微抬了抬,她把声音放得比蚊子稍微大一点儿:&ldo;我是不想让大少爷喝那杯茶。
&rdo;不知道是不是隔墙有耳,反正说话声音小点应该没错。
郁大少爷笑了:&ldo;爷这里人干净,有什么话就说吧,不用哼哼唧唧的。
&rdo;
沈宜织这才微微再抬了抬头:&ldo;大少爷平日里,都喝菊花枸杞茶么?&rdo;
&ldo;经常喝。
怎样?&rdo;大少爷歪歪地坐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ldo;那大少爷可知道,您喝的茶里不只有菊花,还有苦薏?&rdo;
&ldo;苦薏?&rdo;大少爷微微抬了抬眉毛,稍稍坐正了些。
&ldo;是。
《本草》里说,真菊延年,苦薏损人。
今天晚上那茶里有些苦薏的花瓣,不仔细看就跟菊花无异,但是喝得多了,对身子不好。
&rdo;
&ldo;是吗?&rdo;大少爷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宜织,&ldo;爷听说你父亲是个盐商,生母是盐商家里的家生子儿,嫡母家里倒是经营药材的,可是你与她又并不亲近。
既是如此,你如何分得清这茶里的东西呢?&rdo;
第四十一章
沈宜织险些就要惊讶得抬起头来瞪着郁大少爷了。
这是把她查了个底儿掉啊!最关键的是,他查出来沈宜织根本不入王氏的眼,这让沈宜织原本想好的托词全都用不上了。
&ldo;嗯?&rdo;郁大少爷声线里微微带着一丝沙哑,平常听起来稳重平和,这时候听在沈宜织耳朵里却只觉得心惊肉跳,&ldo;听说你生母女红出色,你自幼也是熟习刺绣的,可是自打前些日子生了一场重病之后,就将女红针线全部忘了个精光,却懂起药物来了?&rdo;
这是克格勃吧!居然连她生病也打听出来了?
沈宜织强压下心里的惊慌,低头红了眼眶:&ldo;是……自打生了那场病,醒来时连人都不认得了,练了多年的刺绣也……&rdo;
&ldo;那你这药理又是怎么知道的?&rdo;
&ldo;也是我娘教的。
&rdo;沈宜织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了,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借尸还魂的吧?那恐怕郁大少爷只会叫人把她拖出去烧死,而不会跟她谈什么交易,&ldo;我娘也是识得几个字的,平日里除了做针线,也会看些药书。
何况苦薏这东西,乡野间都是有的,我娘幼时在庄子上做粗活,田间地头是见过的。
&rdo;
这些话半真半假。
沈宜织曾经问过宝兰,她的生母在八岁之前是跟着父母在庄子上做粗活的,后来因着长得干净清秀,才被挑进来伺候老夫人,后来学了两年针线,进步极快,就被老夫人拨给了自己儿子,也就是沈老爷房里去伺候,最后到了十四岁才被收的房。
那识字的事,也是在老夫人房里学的。
当然,所谓平日里会看药书,那真是胡说八道了。
&ldo;你生母居然会看药书?&rdo;
&ldo;因老夫人身子不好,我娘伺候老夫人,就想着学些弄药膳的法子,因此……&rdo;沈宜织觉得郁大少爷的目光宛若有形之物,跟小刀子似的,在脸上刮来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