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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危险，致命的危险。

从脑内百亿个神经元同时发出信号、是避无可避的最致命危险——来自已经被摄入体内的毒素。

&esp;&esp;但黎曼并不因此感到惊慌或表露出愤恨不甘。

他只是仍然平静地坐在王座上，好像没有感觉到任何恐惧。

漆黑上点缀着两个金环的眼睛平静无波地看着台阶下的联军。

&esp;&esp;“唔，”

他的声音似乎因为过于剧烈的疼痛，显得有些沙哑且没有平常的力道，但他一开口，所有的魔族都习惯了一般沉默，让他并不算大声的句子回荡在整个大厅中，“挺疼的。”

&esp;&esp;他一点也不为亲卫队的骤然背叛感到惊讶，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欠奉给这些叛徒，只勉强抬起眼看向有着洁白双翼的半魔族。

&esp;&esp;很难以描述，他诡异的、黑金分明的眼中这一瞬间闪过了什么情绪。

以利亚合上手中无名的书籍，举起战无不胜的□□、贯穿了魔王的心脏。

&esp;&esp;无法展开领域也无法正常移动的魔王脆弱到不可思议，艾德文也没有出手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esp;&esp;或许他还认为这只是以利亚在演戏，又或许他也像其他所有人一样背叛了黎曼的信任。

枪尖从魔王的后心穿出、将这个比同龄人都显得瘦弱的年轻王者钉在王座上。

&esp;&esp;黎曼没有反抗，不像被刺中心口的、生命力尤其顽强的魔族一样抓住心口的利器、然后连十指也被割伤得鲜血淋漓。

&esp;&esp;他用最后的力气往侧边靠了一点，让自己的脑袋不是撞在冰凉的王座上、而是摔进了一个更温暖些的地方。

&esp;&esp;在方格构成的空间里的初遇，然后是短暂的共同旅途。

一串串画面在他脑中回旋，好像构成了闪光的、小块六边形中图案不断变化着的蜂窝状图形。

&esp;&esp;而他伸出意识的触须、试图一一探入那些历历在目的回忆。

&esp;&esp;哪怕是朝自己挥过来的利剑、射来的箭矢、端上来的毒药、迎面而来的枪尖，也并不比那些课堂上最普通的问答、与友人最普通的对话来得卑贱。

&esp;&esp;在黎曼心中，这些事似乎都不太寻常地具有相同的重量。

很少有人的思维能构成完美的蜂巢状图形，大多数记忆根据心目中的比重都会有大大小小、抑或残缺和完整的区别。

&esp;&esp;但是黎曼脑海中好像没有被扭曲的记忆。

他十分自然地观看着自己的人生进程。

&esp;&esp;或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走马灯——

&esp;&esp;黎曼卷了卷舌尖、感受到一丝凉意。

这次不会再有死神伸手将他从死的国度拉回来：他的利用价值已经到了头。

&esp;&esp;这个世界再也不会存在无意义的纷争，魔族和人类的平衡至少还能维持到以利亚的生命结束那天。

&esp;&esp;而所有人都不会将联盟的可能性彻底抹消：亡灵军队的样子会存留在所有这一代人的记忆力、并一代代流传下去。

&esp;&esp;共同的敌人还未彻底消失、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亡灵每四年出现一次，没人会彻底断绝联盟的可能性。

&esp;&esp;魔族将与人类通商，用魔域珍贵的能量源——从前被当做无用之物的熔岩和熔岩湖底部的晶石换取农作物、织物等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