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页(第1页)
老柴又想到那些内衣;柔细得似有若无,怎么禁得住这么个毛森森的家伙!
回到地下室,老柴坐在沙发上,也不开灯,身体或内心,不知哪里在作痛。
木楼梯上传来了对话。
沃克太太细声细气在问事由,男人嗡声嗡气地解释。
俩人笑。
又是开冰箱,瓶盏相击的声音。
楼梯顶端一团绒乎乎的光晕。
老柴的眼睛下意识盯着它。
光晕两头是两盏淡酒,酒杯上是两双传情、挑逗的眸子。
接下去,接下去……老柴闭上眼,把那团光晕关闭在知觉之外。
静了。
老柴却能感觉静中那隐晦的声响。
声响在钝钝地震着楼和老柴。
突然地,老柴跳起来。
他从未见过自己如此愤怒,如此绝望。
如此没有来由地愤怒和绝望。
他几乎冲上楼,对楼上的人们喊:“请在楼梯上装一扇门!”
那是老柴一生中头一次失眠。
接踵而至的失眠之夜使老柴对自己不懂了。
他常看见那辆深蓝volvo泊在房子附近,有次竟停在本该属于租赁之内的后院。
院子那么小,几棵旱芦苇被压倒了,白的芦絮涂了一地。
然而,却能感觉到快乐和活泼起来的沃克太太。
深蓝volvo不再来了,消失得那样断然。
老柴买了一些花籽,用了整整两个下午把它们种下去。
这事他在交房钱时问过女邻居。
“你会种花?”
“我是搞园林设计的,在中国……”
“棒极了,沃克太太一定高兴的!
她说不定会付你一些钱!”
老柴紧张地笑笑,直说不要钱,不要钱。
老柴在点最后一撮花籽时,听见楼上什么轻轻一响,那是窗子被打开了。
老柴脊梁一硬,四肢动作马上变得很夸张。
沃克太太在那儿,看他,含着笑。
老柴想,这时回头,便会和她照面,最自然不过了。
但他对这个“自然”
毫无把握。
这些天他精神上对她一刻不放松的追踪、盘查,使他不可能不在对她的头一个笑中带出对她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