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1页)
&ldo;嗯。
&rdo;侍卫应了,没再往前走。
秦颢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黑暗中,他整了整衣袖,静静站了一会。
他累极了,便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任泪水大滴大滴滴落也懒得擦掉。
终于歇够了,他又站起来。
他再也不会和公孙少微说一声喜欢了。
染血的匕首掉到地上,在黑暗中一闪寒光。
这是秦颢第一次杀人,他很满意,因为自己杀了一个千古昏君。
衣带诏上写的清楚,皇位……就传给宋婵了。
他早死,帝陵一封上便没有宋婵的位置,宋婵不该是他的。
秦颢觉得自己没力气再想了,脖子很疼,不,不只是脖子,浑身都疼。
最后他却又忽然想起了公孙少微,其实他是画了公孙少微的,这幅画才画没几日,在他的袖中,也染上了他殷红温热的血。
他怕黑,想让公孙少微陪他。
一切都安静了,是很安静的长眠。
此后至宣朝覆灭,再无比秦颢年纪小的皇帝,也再无比他享国日短的皇帝。
几百年风云,地底的人再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
黄昏风寒,撞击着大钟悲鸣,孤鸦立在华表上趾高气昂地张望,帝陵前的石像生被雨水雕琢打磨得面目全非,像极了……被后人怀着恶意揣测的愍帝。
生死明明只隔了一层黄土,善恶是非皆不能再被看清楚。
愍帝,或许的确是个荒唐的皇帝罢,至于是否y逸无道,后人哪还知道。
立在华表上的孤鸦叫着飞走了。
愍帝,的确是个荒唐的皇帝。
郑琰番外:思慕
红泥暖炉杯酒温,窗外雪纷纷。
临近年关,麟趾馆修缮了一年的书画,年前好忙几日把东西往各阁馆印社交了,终于皆落得一身轻闲,也同往年一般十几个人聚在一起聊上几句。
聊完再回馆中贴了封条,一年就算到头了。
郑琰心不在焉的拿银夹翻了翻炉上烤着的肉,薛常玉唤了他几声看他没反应,董判士便用公筷从铜火锅里撷了涮好的嫩羊肉夹到了他的碟中。
郑琰终于反应过来向董判士道了谢,却端起酒盅饮了一口。
&ldo;郑大人想什么呢?&rdo;王修撰笑了笑,&ldo;这满屋的热闹,唯独衬出郑大人的遗世独立,我等俗人享得宴酣之乐,郑大人却是要不食人间烟火了?&rdo;
&ldo;少取笑我了,昨日没睡好,刚刚又贪杯多饮了些,闷得慌。
&rdo;郑琰无精打采的道,眼中带着微微的醉意,颊上也显出极浅的胭脂色,&ldo;刚才我废话最多,逗得各位笑得开心,便先动筷独自吃了好些。
香糟鸭翅、韭黄虾仁玲珑饺子之类的半碟子都被我吃了,现在轮到最好的,我却失了胃口,唉‐‐权当是为董判士省一些罢,咱们董大人是最懂如何吃火锅。
&rdo;
&ldo;你又埋汰我。
&rdo;董判士朗笑了几声,&ldo;看你是想着别的,不稀罕我们几个老头子,得,那就放你先走罢,一会我们几个去贴了封条。
&rdo;
&ldo;我是真的晕,那便再好不过,就等董大人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