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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锦泉从不胡来,床畔干净得像个老僧。
有人说他根本是那话儿不行,勃不起来搞不动,有人说他一辈子只爱过一个人。
笑话还是佳话,怎么传都行,看你想听什么。
晚上一盘百家乐,焦丽茹引荐的鲁甘二人坐庄。
玩儿法大体不难,备间茶室,八字形一张台桌,坐庄既可一人,也可多人联手。
其余人押“闲”
,也叫押“角”
,押闲者同样可押庄。
绿绒八字台上不同区域写着二到九的数字以表不同倍数,赌客最大筹码与最小筹码均有限定。
押闲者总数规定不允超出庄家约定的总数额,输赢取决于双方手中扑克的点数大小。
九点最大,十点以上只计个位,但双方只持两张纸牌,纸牌皆是现场拆封的新牌。
下注过程通常极慢,玩下来磨耗一夜,等从赌淖里抽身,会倏然发觉天已大亮了。
金鼎的中保今天需执勤一夜,就都由老唐照料脾胃。
赌客们到子夜一两点,身心俱疲,为盘顺利进行下去,咖啡参茶,点心米面,乃至高度白酒,都要准备。
老唐把做好的虫草花胶炖老鸡盛满一汤盆,送进包房,邵锦泉挽高衬衣袖子盛出一份份,招呼中保们来尝。
柳兰混迹其中,十多人依次看过去,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只觉得目眩,只觉得都冷漠里带着凶狠。
柳亚东却没有一点认同的感觉,因为他知道他们的狠,与武校人不同,是字面意义上的狠。
兰舟似乎喜欢汤的味道,没顾虑地喝了精光,喝得鼻尖发红。
柳亚东突然笑了,像回到了武校食堂,就把自己的那碗递给他:“给你喝完吧。”
“你自己喝。”
“我饱得要吐,你赶紧。”
碗是硬塞过去的,差点烫着兰舟。
涂文不知什么时候换了套排扣的制服,黑皮鞋,胸前一枚领班的别针,挺刮的衣领包住他颈子上的青龙,挺像那么回事儿。
邵锦泉沙发上抽烟,涂文拍手,中保们凑近围聚,柳兰跟在末尾。
涂文拆烟发烟,一圈看过来,说:“近年关了,我们拼业绩,条子也拼,卫星放了也指不定来个突击造访,我讲大家是弦绷紧,范围尽量看广,谁有嫌疑你给我看究竟,别他妈给我错过!”
一个外号是臭葱的:“就怕以为是,封了盘了才发觉不是,上回就好险。”
侯爱森也是领班制服,不戴眼镜,“按讲跟盖帽打交道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不至于看不出来。”
“难讲咧。”
一个外号是耗子的,“嘁,条子是越来越鬼精,一嘴行话比我们还溜。”
邵锦泉把烟蒂碾进玻璃烟缸,“那你也得学着比他们更精。”
他站起身,就都静了。
“各司其职,跟原来一样,把好你那一关。”
他目光投向后,“你两个今晚就跟着我,我带你们转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