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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一名奶娘正说,说得真真儿的,太子如何过来闲话,如何接过九皇子,如何打袖中摸出一枚果儿,如何徒手掼捺进九皇子口中。
徒手……一声惊雷雪亮,打照在云箫韶胸中!
李怀雍可不是不见一星儿的慌张!
他慌什么?谁都没有准,他有,他准是没有徒手摸过甚红梨白梨!
云箫韶喉中一口气转疾,李怀雍不能碰红绡梨子,这是、这是在打釜巷孙太医手底下过过的明路子,孙太医,孙太医可是替太后医头风的名手,怪不得那日李怀雍口口声声不让望太医院打搅,这是一早寻摸好的退路!
一旁秦玉玞连声轻呼,云箫韶怔怔没个应,她一时分不清,是这事儿乱还是她脑子里乱?在这处醒来,身子按时地不好,徐茜蓉按样来打缠,宫中徐皇后照谱伸手,冯氏依例兴风作浪,怎么怎么,只九皇子中毒这件儿没循着来?李怀雍,他是怎提早察觉的今日这场风波?果然,上首一直未开口的太子殿下开口。
“犯冲”
两个字一说,孙太医的名号一提,情势急转直下。
急急召孙太医进来,一问之下确实,说太子殿下一根汗毛碰不得红绡梨,尤其皮子上茸毛,触之生癣。
那冯太后的头风还全指望这位呢,不能不取信,这么着一来,所谓“亲手给掇进小主子口中”
,至少这一句全做不得数,仁和帝旁的没说,先叫李怀雍起。
云箫韶茫茫然不知所措。
等闲一个抬头,昂首立着的李怀雍目光再投来。
似乎诘问,在问她:凤儿,你怎不为我说一句?似乎又只是无言。
秦玉玞悄声:“云丫头,你说句话不是?怎的干杵着,”
又摸她手,惊道,“你帕子怎湿漉漉的?”
怎的湿漉漉?一手没禁的冷汗。
勉力振作精神,云箫韶告她:“平白的风波,唬我一跳。”
只当她是吓着神儿,秦玉玞慰她:“可不说怎的?可可儿的这一起子奴才撺掇起来张嘴赖人,”
又忍不得提醒,“爪儿挑拣软处捏,这话贵妃敢说!
实际看是谁拿捏谁。
你上覆太子,可多个心。”
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云箫韶谢她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