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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欣在营地出现时,谁都不理了。
她的哼唱从临时搭的厕所里飘出来,温强听到心里有种莫名的痛苦。
他想全连一百五十名战士都会像他这样苦滋滋的:他们先惹了她,现在她又在得罪他们,连唱歌都是在气气他们。
人们都知道李军医在等师部来车接她走,去省城。
一去永不返。
整个连的人都欠着她一场情分,或说整个连都受着她的冤枉。
就这样让她走了。
原来好好的情谊,一刀两断了。
李欣穿着短短的军服裙和白色针织衫,一身都没有闲笔,不凸就凹,好看得很,可是一身都是“谁看谁负责”
的警告。
为了一个人独贪的那份“看”
,全连都在受过。
所以全连都要求严惩食品仓库里的独看者。
而被禁闭的独看者始终不承认自己爬到水泥袋上,独贪了浴室小窗提供的美景。
夜里是指导员审,早晨换了温强,又是一审再审,他就是三个字:“不是我。”
“那人家咋就认准是你?”
丙种兵无话可说地看着自己的连长。
连长和士兵各坐一把折叠椅。
审训台是椅背,温强跨骑着倒坐在上面,两胳膊肘架在“审讯台”
上。
对面五尺之外,受审人发出淡淡的汗酸,从小就被迫穿小鞋的脚放成内八字,两个粗糙苦相的大孤拐露在外面。
一清早温强就被电话铃闹醒,营长在电话里脾气很臭,说也不知道丑事出门怎么这样快,连师首长都知道小李医生让阎王连的色鬼给看了。
温强回答营长,一定是他的连队有内奸,利用“老乡网络”
把事情告诉师部的同乡了。
营长脾气更臭,对温强说他奶奶的,毙了他!
温强说色鬼也不犯死罪呀。
营长说他误会了,他要毙的是“内奸”
。
温强现在眼前的色鬼就像个死罪犯,什么都认了,毙了也认了,就不认罪。
“那你说说看,不是你是谁?”
温强问道。
董向前没听懂连长的中国话,眼睛里是大大一个“嗯?!”
“不是你看的,小李医生为啥谁都不点,就点你呢?!
你个浑蛋,你以为在村子里看大姑娘小媳妇下水沟洗澡?”
董向前就那么看着他,越来越不懂他那口西北味道的中国话。
“你要不承认,我就叫保卫处来人,把你带到师里去。”
温强把这句威胁讲了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