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1页)
颗参加太阳光里飞舞的灰尘。
她听汽车夫愈骂愈坦白了,天然战胜人工,涂抹的
红色里泛出羞恶的红色来,低低跟老子说句话。
公务员便叫汽车夫道:“朋友,
说话请斯文点,这儿是女客,啊!”
汽车夫变了脸,正待回嘴,和父女俩同凳坐
的军官夫妇也说:“你骂有什么用?汽车还是要抛锚。
你这粗话人家听了剌耳朵
。”
汽车夫本想一撒手,说“老子不开了”
!
一转念这公务员和军官都是站长领
到车房里先上车占好座位的,都有簇新的公事皮包,听说上省政府公干,自己斗
不过他们,只好妨着气,自言自语说:“咱老子偏爱骂,不干你事!
怕剌耳朵,
塞了它做聋子!”
车夫没好气,车开得更暴厉了,有一次一颠,连打恶心,嘴里
一口口浓厚的气息里有作酸的绍兴酒味、在腐化中的大葱和萝卜味。
鸿渐也在头
晕胃泛,闻到这味道,再忍不住了,冲口而出的吐,忙掏手帕按住。
早晨没吃东
西,吐的只是酸水,手帕吸不尽,手指缝里汪出来,淋在衣服上,亏得自己抑住
没多吐。
又感觉坐得不舒服,箱子太硬太低,身体嵌在人堆里,脚不能伸,背不
能弯,不容易改变坐态,只有轮流地侧重左右屁股坐着,以资调节,左倾坐了不
到一分钟,臀骨酸痛,忙换为右倾,百无是处。
一刻难受似一刻,几乎不相信会
有到站的时候。
然而抛锚三次以后,居然到了一个小站,汽车夫要吃午饭了,客
人也下去在路旁的小饭店里吃饭。
鸿渐等三人如蒙大赦,下车伸伸腰,活动活动
腿,饭是没胃口吃了,泡壶茶,吃几片箱子里的饼干。
休息一会,又有精力回车
受罪,汽车夫说,这车机器坏了,得换辆车。
大家忙上原车拿了随身行李,抢上
第二辆车。
鸿渐等意外地在车梢占有好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