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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不能没魂。
电话铃响成一根线,断不了了。
门铃也响成了一根线,也断不了。
电话铃和门铃连接起来,拧成一股,滴滴滴、叮叮咚……拧得越来越有劲,越来越结实,断不了……
“砰”
的一声,门开了。
她抬起头,见面前无数张面孔。
“你怎么了?!”
一张面孔问道。
一个没人样没有魂的女人坐在一个地板洞旁边,还能怎么了?不是明摆着吗?
“你家孩子被幼儿园的车送回来了,你也没在大门口接,所以我把她带回来了。
以为你不在家,邻居说你在家,家里一直有响动。”
她看清说话的人穿着制服。
另一个人抱着自己的女儿,站在人群前面。
这是个舞台,自己忘了化妆道具台词动作出现在拉开的大幕前,出现在目瞪口呆的观众前。
这是个演员的噩梦中的舞台。
“在修地板吗?”
有提词的了。
台上台下总不能这样面面相觑下去,总得垫一两句词儿,风马牛不相干也没关系,得让一个僵局破碎。
“找一个球。”
她被人提了词,由衷地感激让她抬头朝那人笑笑。
“什么球?”
另一个人急于推动剧情。
“就是……孩子玩的。”
她的回答似乎给所有人的提问填了空。
假如是选择题的话,她这项填空似乎离题八丈,接下来会引出提问者更多的疑惑,更大的不满足。
人们就是带着越来越大的不满足离去的。
他们刚走到门口,洪伟就回来了。
小区物业有每个业主的单位电话以及手机。
洪伟接到电话就飞车赶了回来,因为物业管理员告诉他,他妻子不知出了什么人身灾祸,只听房间里有响动,却怎么也叫不开门。
洪伟迎着人群进来,人群七嘴八舌地告诉他“没事了没事了”
,他等人走光之后,走到书房,看了一眼地上七七八八散乱的各种工具、厨刀,又看了看散乱一摊的女人,什么也不必问不必说了。
人群被他辞退了。
他替她谢了幕。